第29部分 (第3/4页)

隔着厚重的房门板,华心似乎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叹息声。他嘴角抽了抽……果然,他就不能对这个脑子里不知道装了些什么的女人抱以太大的期望。

是日当晚,骆小远便在辗转反侧与嗟叹连连中失眠了。而次日一大早,她好不容易有了些睡意便被拍门声吵醒。睡眼惺忪地推开门,尚未看清来人便猛觉一块湿嗒嗒的毛巾狠狠地砸上脸,砸得她生疼。扯下毛巾一看,有些头疼地看着来人:“柔云,你是不是有些精力过剩?总是一大早找我麻烦。”

柔云上前,抓过还在骆小远手中的毛巾替她胡乱擦了两下,边擦边说:“谁有工夫找你麻烦?你赶紧洗漱去前厅,说是京里头来人了,童大哥他们都赶过去了。”

“京里?哎哟,你轻点!”骆小远躲开柔云的魔爪,狐疑道,“京里怎么会来人?况且怎么还需要我去?县太爷从不让我去前厅。”对于此事,骆小远一直心存怨念。虽然当初是童凌领了聘书礼贤下士,但到了金和镇才得知所谓的协同捕快根本不过就是编外人士,而重男轻女与礼教制度使得她连去前厅的资格都无。

柔云见擦得差不多了,便收了毛巾,推着骆小远去换衣裳,“听说是为了案子的事情,童大哥这些日子都瘦了,这京城居然凑在这个时间里来人。你别磨磨蹭蹭的了,赶紧的,童大哥他们还在等着你。”

下一刻,刚换好衣服的骆小远便被推了出去,急匆匆地赶去前厅。来到大门外,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衫方昂首举步进去,可不过踏进一步便被满屋子黑压压的脑袋给惊呆了。那一拨挨着一拨的人齐刷刷地跪着,皆诚惶诚恐地垂着脑袋,最最前头坐着的却不是往日最讲究排场的县太爷,而是一年纪不小却无一根胡须的老头儿,身旁的茶案上还置放着一个状似长方体的锦盒。正想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便被一只手给拉到了角落,并不由分说被外力给强行拉扯着跪了下来,扭头一看是童凌,顿时有些明白了。悄声询问:“这就是传说中的太监吗?那锦盒里放着的是圣旨把?”

童凌表情甚微凝重:“唔,我做捕快这么久,也是第一次遇到。”看来他十分赞同骆小远的传说一说。

“今儿个太阳打西边来了吗?传个圣旨居然还要我出席?”骆小远对这样的大场面很是新奇,直探着脑袋搜索那个难得一见的县太爷。

童凌回答:“是我要求的,这案件你最熟悉,大人也同意了。”

骆小远嗤了一声。原来是把她当备案的。

满屋子的人跪着,把头压得极低,这使得骆小远稍稍抬了抬脖子便能看到跪在最前头的县太爷。那顶乌纱帽随着他微微颤抖着的身体也左右晃动起来,在她看来,这乌纱帽戴得着实有些不稳。

也不知道怎的,那带旨前来的太监一言不发,只是正襟危坐地捧着一杯茶喝得不亦乐乎,连眉毛也不抬一下。骆小远等得有些不耐了,遂扶着脖子转了圈脑袋以纾解酸麻,可才将将转了半圈便再也转不下去了。她愣愣地望向屋顶,又揉了揉眼睛,惊得张大了嘴。

屋顶上,正有一人横卧于横梁之间,一袭墨色的衣衫不甚起眼地被收拢于腰际,双腿交叠着置于木梁上方,一挽未被丝带束起的长发被他以单臂圈起,枕在头下。他就那样静静地斜卧着,一动未动,因为背对着的关系,骆小远甚至看不见他的脸,也不知他那样的姿势到底是正在专注地看着什么,抑或是早已睡着,对这地下乌压压的一片脑袋毫无知觉。她甚至想,这会不会是一尊住在这屋檐下的佛?颀长的身子悬挂于横梁上竟无丝毫动摇,墨色的长发似是染上了最浓厚的墨汁,柔软黑亮得不可思议。

童凌垂着头,推了推正呆滞着的骆小远:“你看什么呢?别总抬着头,宫里头来的人眼睛可亮着呢。”童凌看着五大三粗,可礼节方面却比文人还要迂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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