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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锋部队到时,我草上沙损失倒不大,只死了八个,丢了一个马队,可他们不问青红皂白,见人就杀,附近的牧民可就惨了。据我手下报,已有八个牧队遭袭,伤亡过百,所掠牛羊无数。我已令草上沙老幼妇孺全撤,留下了两千热血子弟。嘿嘿,这些人,平时虽只执鞭放牧,但这些年下来,乱世乱世,他们佩的刀子可也不是锈的。张武威定要硬来,那叫他试试,我们拚他一场好了。”
陈澌听他话时,仰天长吸了一口气,张武威居然敢如此不讲信义,视他陈某为何物,又视朝廷为何物?只听他长吸一口气,如鲸吞大海,发梢飘扬,静静道:“敌众我寡,李兄如果硬抗未免不智。”
李波“嘿”了一声,并不答言,陈澌便知他定已有了万全准备,否则张九常四人不会不在。但兵者凶器,两军交锋,难言胜负,而无论谁胜谁负,一旦烽烟再起,只怕绝不是塞上百姓之福。陈澌把胸中那口闷气慢慢吐出来,静静道:“李兄,只望你能不先动手就不先动手,等我三天。三天之内,我给你一个交代。”
说着,他冲李雍容勉强笑了下:“容妹,你的黑子借我一用。”说完,他不待多言,人行到黑子身前,翻身上马,扬鞭而去。留下李雍容望着他的背影,欲叫难叫,张口无言。乱世儿女乱世情,她也不知,他这一去,再次相见时,会是怎样一种相见?
正文 第十二章 帐外引吭悲歌
陈澌再次来到这个中军大帐时,这个大帐已前移了三百余里,扎营在酒泉城外。张武威知道陈澌来了,特意把肩膀上受了箭伤处的绷带扎得显眼了些。十余日前,他受李雍容行刺,不只自己负伤,还损了心腹谋士、参将杜浔,又被李小妹连发神箭伤了众多军士,暗暗引为平生奇耻大辱,而刺客后来居然还在他数万大军中逃了,这更不由他不恨。
帐中还有一人,是个气度冲淡的中年男子。他与张武威分庭抗礼而坐,想来位份不低。陈澌一被引入,他两人齐齐站起身来。张武威笑道:“陈兄,数日不见,贵体可还清健?”
陈澌微微一笑,答了一句“有劳挂怀”,看向那中年男子,不由一怔。陈澌认得他是朝中虎贲中郎将徐绩。陈澌虽不是朝廷中人,但与这徐绩也有过数面之缘,虽然交道不多,两人对对方的量识气度也暗暗彼此心许。让陈澌吃惊地不是见到故人,而是这徐绩虽气度冲徐,但胸有韬略,最主要的是,他是朝中秦王李世民心腹之人。陈澌颇知朝中格局,猛地见到秦王心腹与太子门生这一对冤家对头同坐在一个中军大帐中,不由不感到惊愕。
张武威面上含笑,为两人做了引见。三人重新入座,张武威先笑道:“那日与陈兄一晤,转眼又过了十日有余了。世事翻覆,军机数变,陈兄怕是也没想到会与我再在此地相会吧?”
他言中大有得色。陈澌面色一正,正待发问,张武威已又笑道:“没想陈兄才走了三日,这位徐中就奉朝中旨意来了。徐兄,你把朝中皇上最近的意思和陈兄说说吧。都不是外人,说起来,陈兄还是皇上颁了‘如朕亲临’金牌的特使呢。”
陈澌也听出他语含讥讽,暗度看来朝中态度这短短数日已又有了变化。那位徐绩一笑道:“没错,这次来,圣上还交待,如果见到陈兄的话,还要我多多请教。”
说着,他也面容一正:“圣上已接到陈兄密报,得知甘凉马贼李某当真劫了朝廷供应西北大军的十五万担粮草,圣意震怒。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特如御前会议,与太子,秦王商议多日,达成共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何况朝廷新立,百事未安,四野未宁。碰上此等有作朝廷威严的大事,如不征讨,何以存威,何以服人,所以特派兄弟前来,知会甘凉大将军张兄,从速讨逆,务擒匪首,以宣威武,以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