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3/5页)
九四五年——你和一个人做了那么久的朋友,与他在同一个战壕里打过仗,他不幸福,你就有责任帮他找到幸福。他以前不幸福!你出现以前,一切都恰恰相反!陷在一堆臭狗屎里,原谅我说得这么难听。谢天谢地,现在已经把她打发了。疯子只有一个地方可去,那就是和别的疯子待在一起。”萨马德说了一半停住了,因为克拉拉显然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不管怎么说,别把……我的话当真,好吧?你知道,都是胡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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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家庭(3)
另一位是他小巧玲珑的妻子阿萨娜,她嘴巴闭得紧紧的,好像有点看不惯克拉拉(尽管她可能比克拉拉大不了多少)。她只说“噢,是的,琼斯太太”, “噢,不是,琼斯太太”,弄得克拉拉紧张不安,不得不穿上鞋子。
欢迎场面这么冷清,阿吉为克拉拉难过,但真的请不到别人。所有亲戚朋友都谢绝参加婚礼:有的干脆说不来;有的吓坏了;还有些人觉得最好什么也不说,在过去一个星期里,故意不开信箱也不接电话。唯一恭喜他的是艾贝高兹。这件婚事既没邀请也没通知他,但奇怪的是,一天早上,阿吉收到了他寄来的贺信:
亲爱的阿吉宝德:
通常,婚礼总会引起我对人类的厌恶之情,但今天,我在拯救一排矮牵牛花时,想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将要终生厮守,心里却热乎乎的。人类能担起如此艰巨的任务,可谓难能可贵,你说呢?但现在我要说几句正经的:正如你所知,我的职业是看透“女人”的内心深处,而且,与精神病医生一样,不管她是否恢复健康,都要叫她付账。我敢肯定,我的朋友(把比喻扩展一下),你已经在精神上和神经上,彻底检查了你未来的妻子,保证她在各方面都万无一失。既然如此,你诚挚的老对手除了衷心地恭喜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霍斯特·艾贝高兹
一九七五年二月十四日
那天是否还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一天与众不同,有别于一九七五年的其余三百六十四天?克拉拉记得,有个年轻的黑人站在一只苹果板条箱上,穿着黑色西服不停地出汗,他在恳求哥哥姐姐;有个流浪女捡起垃圾箱里的康乃馨,别到头上。婚礼结束了,克拉拉亲手做的夹心蛋糕包着塑料纸放在包里,被忘得一干二净。天阴了下来,他们走上斜坡来到拉德国王酒馆,经过正边喝啤酒边说风凉话度周末的舰队街小伙子身旁,来到阿吉的车前,这时才发现,车上贴了一张违规停车罚单。
就这样,克拉拉在切普赛街警察局度过了婚后的头三个小时。她提着鞋,看着自己的救星不屈不挠地同交通稽查争论,交通稽查听不懂阿吉对星期天停车规定所作的微妙解释。
“克拉拉,克拉拉,亲爱的——”
是阿吉,他正费力地经过她身边朝前门走去,身子被咖啡桌挡住了一半。
“今晚,伊克巴尔一家要来,我想把房子整理得像样一点——请你别挡路。”
“要帮忙吗?”克拉拉还在做白日梦,但还是耐心地问,“我能搬点东西,要是——”
“不用,不用,不用,不用——我能行。”
克拉拉伸手扶住桌子一边:“让我帮——”
阿吉奋力挤过那个很狭窄的地方,一边拼命想同时抓住桌腿和移动式玻璃桌面,“这是男人的活,亲爱的。”
“但是,”克拉拉轻松得令人羡慕地搬起一张大扶手椅,放到阿吉跌坐的地方。阿吉正坐在大厅的台阶上大喘气呢,“没问题的。如果你要人帮忙,只管开口好了。”她用手轻轻擦着他的前额。
“好,好,好,”他恼火地甩开她的手,好像拍苍蝇一样,“我完全能行,你知道——”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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