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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处在她的一个非常日子里,穿得叫人目眩,角逐的心情使她带着一副大胆挑逗的神气。她坐下来说:

“我就是喜欢这样,突然出现在两个谈天的男人前面,除非他们是在议论着我。你们两位是这儿唯一使大家有兴趣听的人。你们在议论什么?”

拉马特毫不局促而且用一种文雅玩笑的口吻向她介绍了提出的问题。接着在想当着女人们的面炫耀自己的欲望刺激下(这是沉湎于荣耀的人常有的),更加精神抖擞地介绍了他的论点。

她立刻对这场争论的企机感到了兴趣,而且她自己也受到这个主题的刺激参加了进去;她十分机智、策略而且恰如其分地为摩登女性辩护。有几句关于最可疑的女人也能忠贞不贰的话,是小说家听来不可理解的,可是却使玛里奥怦然动心。当她已经走开,准备坐到一直不放走公爵德·伯恩豪斯的弗雷米纳夫人旁边去后,拉马特和玛里奥都对她方才所显示一切有关女性的知识和所表示的风度心悦诚服,相继夸她是无与伦比的杰出女人。

“请瞧那一位!”文学家说。

这是一场了不起的决斗。他们谈些什么呢?此时此刻,这位奥地利人和这两位女士?德·比尔娜走过去的时候正是这两位虽然愿意在一起,但密谈拉得太长,也变得单调了的时候;于是她打断他们的密谈,带着不屑的神气对他们复述所有她刚从拉马特嘴里听到的东西。这些来自那位新近被弗雷米纳夫人征服过的男人的所有的话无疑适用于她,于是又都在一个十分精明完全能理解的男人前面重复了一遍。对这个有关爱情的永恒话题的火又重新点燃起来;于是这房子的女主人对拉马特和玛里奥做了个手势,要他们也来参与。接着当这些嗓门都提高了的时候,她叫所有的人都过来。

跟着就是一场愉快热情的大辩论,人人都来插一句,于是德·比尔娜夫人从中找到了成为最敏锐最有趣的人的办法,她用些诙谐有趣的论点,让这种情绪真真假假地延续下去,因为她真是处于胜利的一天之中,她从不曾有过比今天更活跃、机智而漂亮的日子。

□ 莫泊桑/著 李庠/译

第二章

第四节

玛里奥一走出德·比尔娜夫人的家,她在场产生的那种辛辣的魅力就消失了,他感到在他的周围,他的身心里,空气里乃至整个儿世界上,长期以来曾支持他生活,而且使他生气蓬勃的幸福仿佛消失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什么也没有,几乎什么也没有。在这次聚会结束的时候,她曾有一两次用眉目传情对他亲切表示:“我心里只有您。”可是他感到她刚才对他泄露了许多他宁可不知道的事情。这也算不上什么,几乎什么也算不上;可是当他知道在这二十天里,她又拾起了她的旧日生活,作了那么多的拜访,耍了那么多手段和策略,重新开始了可憎的风流比俏的角逐,击败对手,追逐男人,高高兴兴接受恭维,对他以外的人普施恩泽时,他简直愣住了,像个发现了他的父亲或母亲有可疑行迹的人。这二十天里,他曾以为她会按她许过的愿(他也一样许过),让分分秒秒都奉献给他们刚诞生的新鲜火旺的爱情感受!

可是竟已这样!她什么都干了,都已经干了!唉!以后他就不会奇怪了。他懂得什么是世俗生活、女人、感情,他从不曾有过非分苛求,也没有因多疑而生的烦恼,他的智力足以理解一切。她漂亮,生来使人喜爱,为的是接受男人的敬意,听庸俗的恭维。在所有的人中,她挑选了他,大胆彻底地委身给他。他曾是而且将继续是:既是对她的水性杨花感恩知报的奴役,同时又甘心做她那种美妇人生活的旁观者。可是在灵魂深处,在最微妙感觉聚集的晦涩方寸之地里,仍有某种东西使他痛苦。

很可能他有过错,自从他自我衡量以来,他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