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 (第2/5页)
小的洞,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他想了想,忽然去翻出了丝线,拄着钟檐不用的拐棍走到了太阳底下。
那时候他的腿疾发作得频繁,所以也不怎么出门,一个人呆在屋子里,他觉得自己真是没有用极了,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竟然到了混吃混喝的地步,于是他总是想做些什么的,哪怕是洗衣缝补,可是钟檐却什么也不让他做,横眉对他说,你是想把我家的锅碗全砸了吗?可是事实上家里唯一打碎的一只碗是钟檐自己打碎的。
深秋的阳光算不上热烈,照着脸上还是让他晃了神,他费了好久才睁开眼,捻着针穿上线,努力扯过那袖子上的破洞。
他仰着头,白昼的光直直照着他的脸上,几乎将眼前的一切都溺死在这样的光线中,虽然平静无波澜,可是周围景物却在以看不见的姿态生死枯荣。
这样平静的惊心动魄,在这一年的秋日。而这秋色中,他只是笨拙的缝着,努力的缝着。
“呀,这不是表哥吗,这么‘贤惠’呀。”他转过去,从矮墙那边走过的妇人,他认得的,是邻居朱寡妇。
他没有说话,看了她一眼,女人继续打趣,“明珠一走啊,家里又没了女人了,小钟师傅可真够倒霉的,光棍的命,还好有表哥呢……要不是表哥是男人,我还真以为不是明珠,你才是钟师傅的媳妇呢。”
朱寡妇见申屠衍仍旧是一副面瘫脸,觉得无趣,就径直走了,
他却在这白昼间猛然睁开了眼睛,虽然朱寡妇是开着玩笑的,可这样一句话却直直打在他的心上,让他从半梦半醒中惊觉起来。这是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心思,却被一个外人半开玩笑道了出来。
——原来他的内心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吗?
他拿着针的手不住的颤抖,连带着挂在绳子上的衣服,一起哗啦一声被全拽到了地上。
他的腿脚抽搐,半分挪动不得。
等到钟檐回来,才把他从衣服堆里挖出来,也没有责怪他,他却愧疚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却不知道是为了哪一桩事情。
☆、第十一支伞骨·转(上)
“你怎么把自己埋衣服堆里了?”钟檐眼冷冷的斜他;“什么时候染了这样的癖好?”
申屠衍这一下摔得着实有些重了;动弹不得,只把脖子边上的衣物推过去一下;喘了一口气,却囫囵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没……”
钟檐将东西扶起来,知道他一定是身体僵住了;也不多说;只将他从地上拽起来,连拖带拽到了屋子里;他看见他面皮子涨红;一直延伸到耳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中笑了一路。
他看他眉毛也要皱成了一团,知道他在纠结什么,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来,今天我也伺候伺候你。”
申屠衍听了更加纠结了,恨不得把眉毛拧出花来,“你……我……是个顶没用的人,给你添麻烦了……”他试图握紧的手止不住颤抖,就是使不上力气,以后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呢,他当时只是想要保存这样一条命,却连累了钟檐一家为她奔波,想到这里,就恨不得自我了断!
钟檐听了这样一句,却什么也没说,药炉上咕咕咚咚的冒着热气,他掀开盖子看了看,又回来,许久,才冒出这样一句,“我认识的那个申屠衍,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他苦笑,“是那个胸中百万兵的大将军?”
申屠衍却摇摇头,“不是的,”这倒让他有些吃惊了,“我认识的那个人,不是因为他会排兵布阵,打过多少胜仗,他斗大的字不认识一个,他面瘫起来特别木头,他唠叨起来比老妈子还要老妈子你,他招人烦的时候特别招人烦,可是,他却从来都不会承认自己是没有用的人。”
——这是钟檐第一次说起往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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