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4/5页)

急红了眼,眼看菜板上的菜刀银光闪闪的直晃人,便伸手夺了过来,一刀往那掌柜头上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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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出事了。

王猛遇刺了,被发现时已死在自己书房里。

刺客是一名少年,据说,是前些日子在赌坊里不懂规矩,大打出手,被王猛教训一顿后心怀怨恨,夜里便扮作刺客,一刀将他结果了。

王家乱了,王猛膝下无子,只得等旁亲继承家主之位,谁知这一旁便到了远方外戚,王氏子息单薄,倒是侧室母辈开枝散叶的多,那远亲对王安若垂涎已久,这次白白捡了个家主的位置,反变得有恃无恐,又见她被鄯伯辛拒绝,几经羞辱调戏,有意将她收入房中做小。王安若不从,忍让再三,最终割发断念,出家当了尼姑。

青灯古佛相伴,终归是人世薄凉。

鄯家因码头仓库货物损毁之灾,上上下下慌乱一片,不多日,又传出商铺银票作假的消息,于是乎焦头烂额,力不从心。

钱粮无收,鄯仲卿只好四处奔走相借,这一走,便去了渔州白家。

事已至此,这本该留守本家主持大局的鄯二公子,亦是人去楼空不见踪迹。

一时间,家里的主事全然杳无音信,个个旁支惦记那权势地位,亦不想将烫手山芋往身上揽,余下这副烂摊子自生自灭,鄯家看似要风雨飘摇,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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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有祖训,鄯氏驻守沽邺,得百年。

百年来,名声在外,高朋满座,荷塘夕景,宾至如归,三四分名利双收,三四分巧言辞色,三四分逢场作戏,戏如人生,若这假戏真做,不知真有几许,情有几许,黄粱梦枕又有几许?

所谓沽邺,又是否应了那沽名钓誉,顾此失彼,邺水朱华,夜不能寐的天机命理?

而谁人亦知,那寒凉如水的夜里,刀起发落的瞬息之间,朝花夕拾,白衣卿卿,还会有残烛冷泪,恍若隔世。

番外·恍若隔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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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自己痴念不改,只能断了那三千凡尘,青灯寂夜,凄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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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元年腊月二十二,大寒。

我出生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夜。

据说,千百年来,王家子息单薄,若这一胎是个郎儿,添丁弄璋,新妇拜堂,双喜临门,想是列祖列宗亦愿意看到的。

可惜,天意弄人。

我那满怀希冀刚生产完的娘亲,一遍又一遍喊着心上人的名字,浑然不觉那人已红衣吉服,怀抱新人。

直到杜鹃啼血,染红被褥绫罗,让那一身素白的里衣开满喜烛一般的色彩,她终于松开油尽灯枯的手,然后沉沉睡去,长眠不醒。

听那些府里的老嬷嬷说,当夜,屋外数九寒天,低低的叫唤声一直持续到天明,鹅毛纷飞,银装素裹,从没见过那么大的雪。

大雪埋没了小阁亭台,埋没了蝉翼般的红颜命数,亦是埋没了那段镜花水月的年华倒影。

从此以后,再无人问津。

直到大婚后的第三日,府里的下人才匆匆殓尸收棺,小厮带了话头,说是要红白喜事一起办。

只是人情无常,一个是送入新房正宠,一个是埋入城外小丘,孤坟五里。

直到旧貌换新颜,琼花开又谢,我终于也不再是那个嗷嗷待哺的婴孩,总角晏晏,年少无知,却还时时盼着有人能停下那来去匆匆的脚步,与我嬉笑玩乐,无虑无忧。

我有个妹妹。

她与我一同出生,一同哭闹,一同入睡,沉默安静,很爱脸红。

我至今都记得那粉色小脸上的酒窝,浅浅的,弯弯的,像极了天上白玉般的月牙儿。

我与她在一起,早起捉鸟爬树,晚时耍赖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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