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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斯曾以其《尤利西斯》和《芬那根的苏醒》震惊世界,他成了以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福克纳为首的无数意识流小说家争相崇拜和效法的对象。在公众场合,乔伊斯是位举止得体的绅士,文雅而又彬彬有礼,镇静而又自信。但在个人生活中,他却极端缺乏自爱和自信,怀疑妻子不忠,内心充满负疚感和自我惩罚的愿望。他有明显的恋物癖倾向,嗜爱女人内裤,并有明显的受虐意识。在写给妻子诺拉的信中,乔伊斯充分表现了他的病态倾向:不仅有受虐意识,还有女人内裤恋物癖倾向和偏执的肛交倒错意识。

一 为什么不能像普通人那样生活(5)

乔伊斯的这部分信件由埃尔曼整理成册,以《詹姆斯·乔伊斯书信选》为名出版。写这类信的那段时间里,乔伊斯除了有明显的恋物癖、受虐意识、性倒错和偏执狂倾向外,还有明显的精神压抑和严重的感情忧郁症。著名精神分析学家和医生、弗洛伊德的“加冕王子”卡尔·古斯塔夫·荣格得知他的病情后;主动要求为乔伊斯进行治疗,但乔伊斯一再推托;拒绝治疗。

他认为一旦他的病治好了,他创作的激情和欲望也就随之消逝。他宁愿与疾病为伴而持有创造的欲望,也不愿身心康复而失去写作的激情。

无独有偶,奥地利著名作家、现代派后期象征主义作家莱纳·马利亚·里尔克也和乔伊斯一样,认为精神治疗的结果会使艺术家的创造激情和欲望消解。所不同的是,当他自己感到精神有问题时,他曾接受过短时间的精神治疗。但当他得知精神治疗的宗旨就是化解一切内心冲突后,便立即终止了自己的精神治疗,并断然写道:

倘若我的魔鬼离我而去,我怕我的天使也会振翼而飞。

为了创造,作家、艺术家的牺牲是巨大的。创造性的活动耗费了他们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心血和生命,剥夺了他们享受天伦之乐的权利,把他们投入一种极端的、反常的、疯狂的生境之中,把他们当成实现艺术目的的工具,无情地役使他们去完成自己的使命,迫使他们放弃正常人的生活,逼迫他们无条件地献身,并将他们的生命置于深渊和巅峰之间,让他们在其间大起大落。

艺术创造性活动汲取了他们宝贵的生命能量,而使他们无法拿出足够的精力去面对残酷的现实世界。终于,在现实生活中,他们变成了低能的人。由于他们为了创造失去得太多,一旦他们从创造性活动中退出时,他们便会在现实生活中寻求疯狂的补偿,以至于因为补偿过度而形成各种各样的不良品行和恶习:残忍、自私、虚荣。另一方面,因为他们在创造性活动中以创造者的角色出现,他们便形成了一种自我优越感:创造者唯我独尊,并将这种观念贯穿到现实生活之中。他们完全以自我为中心,肆无忌禅地冒犯道德准则和传统法则,并因此而成为公众群起而攻之的对象。

为了获得创造的激情、灵感和创造的冲动,他们必须有意将自己置身于极端的、甚至是反常的生态环境中,去获得为创造而必备的生命体验。一方面,艺术的崇高使命赋予他们一种观念,他们认定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当的;另一方面,他们也在现实世界中生活,现实世界的道德观念和传统规范也同样影响着他们。这两种观念在他们的生命活动中互相争斗,使他们感到混乱而痛苦,备受折磨。当现实世界的道德观念和传统规范占上风时,他们也会感到自己生活方式的反常、堕落、丑陋甚至于罪恶,不过,他们自认为有权利去做一切的时刻更多。

创造的代价是巨大的,但报偿也是丰厚的。创造性活动使参与创造的人体验到了创造的至高享受,体验到了生命的各种极致境界:大喜大悲,大善大恶,欢乐的顶峰和痛苦的深渊,爱的销魂荡魄的极乐,性欲的暴虐和折磨;创造性活动把他们造就成了艺术家,使他们成为创造者,成为卓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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