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4页)
然迈着鸽子碎步朝刽子手走去,鄙夷他软弱无能的踌躇。
随后,十二月二十九日,阿吉去看老朋友萨马德·迈阿·伊克巴尔。对他来说,萨马德不仅是非同寻常的密友,还是交往时间最长的老朋友——一位曾经与阿吉并肩作战的孟加拉穆斯林,他让阿吉想起那场战争。有些人一想到那场战争就会想起肥肥的火腿,想起在腿上画丝袜之类的往事,但阿吉想到的是枪炮和打牌,还有味道很冲的外国白酒。
“阿吉,我的好朋友,”萨马德温和而亲切地说,“你一定要忘记这些有关老婆的烦心事,过一过新生活,那才是你需要的。好了,这些说得够多了:我跟你五先令,再另加五先令。”
他们坐在最近常去的地方——奥康奈尔台球房,用三只手玩着扑克牌:阿吉的两只和萨马德的一只——萨马德的右手是断的,呈灰白色,不能动弹,血管已经堵塞。这地方半是咖啡馆半是赌窝,由一家伊拉克人经营,这一家子的很多成员都有皮肤病。
“你看我:和阿萨娜结了婚,我精神都好起来了,你明白吗?她让我看到了希望。她是那么年轻,那么生气勃勃——就像新鲜空气。你向我讨主意?我就是这话。不要过以前那种日子——那种日子不正常,阿吉宝德。对你没好处。什么好处也没有。”萨马德同情地望着阿吉,他对阿吉怀着非常亲切的感情。两人在战时结下的友谊曾因分处两个大陆而中断了三十年,但是,一九七三年春天,已人到中年的萨马德,却带着小巧玲珑、面如满月、年仅二十岁的新娘,到英国来寻找新生活。在这个小岛上,萨马德只认识阿吉,念于旧情,他找到阿吉,搬到伦敦,跟阿吉住在同一个地区。友谊又在两人之间重新点燃了,发展缓慢却很稳固。
阿吉·琼斯的奇特再婚(5)
“你打起牌来像个基佬。”萨马德说,并排放下两张决胜的皇后。他优雅地用左手拇指轻轻弹出这两张牌,让牌呈扇形散落在桌上。
“我老了,”阿吉说着,一把掷下手上的牌,“我老了。现在还有谁会要我呢?第一次找对象就够难的了。”
“胡说,阿吉宝德,你还没碰上合适的呢。这个奥菲莉娅,阿吉,她不合适。从你跟我说的情况来看,她甚至都不属于这个时代——” 他说的是奥菲莉娅的疯病,有一半时间,她以为自己是十五世纪著名的艺术爱好者柯西莫·美第奇的女仆。“她生不逢时!她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也许可以说不属于这个世纪。现代生活出其不意地把她抓住了,她就发疯了,完了。你呢?你就像在衣帽间里拿错了衣服那样选错了生活,拿错了就要送回去。另外,她也没给你生个一男半女……生活中没有孩子,阿吉,那还有什么活头?可是还有第二次机会;哎,对呀,生活中还有第二次机会。听我的,我懂。你,”他用那只残疾的手很快耙进一个十便士硬币,接着说,“根本就不该和她结婚。”
该死的马后炮,阿吉心想,马后炮总是百分之百正确。
终于,这次讨论结束两天后,在新年的清晨,痛苦达到了钻心的程度,阿吉不再揪住萨马德的建议不放了。他决定摧毁自己的肉体,剥夺自己的生命,把自己从那条无数次转错了弯的人生之路上解放出来,让自己回归旷野,最终完全消失,就像面包屑让鸽子伴着咕咕声吞光一样。
一氧化碳逐渐在车里弥漫开来,阿吉免不了回顾迄今为止的生活。这段闪回很短,既无光彩也无娱乐价值,就和女王致辞差不多。乏味的童年、不幸的婚姻、没前途的工作——那三个传统情节都迅速而无声地飞逝而过,没有对话,感觉与在生命中真实发生时几乎完全相同。阿吉不太相信命运,但在回顾时,他觉得生活好像确实是在冥冥之中注定了的,就像公司发的圣诞礼物——很早就发了,人人都一样。
回顾中有战争,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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