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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蒲薤白很熟嗎?」

「兩面之緣,談不上很熟。」韓建濤搖了搖頭,「但僅僅兩面之緣,我認為他也不是多壞的人。」

范建國難得沒有在蒲薤白的問題上表現出精神過敏一樣的反應,反而是在示意讓韓建濤繼續說。

這種表現就讓韓建濤感到很意外:「怎麼范叔不反駁我呢,我還等著您繼續來惡言惡語呢。」

「可別提了,」范建國喝了口紅酒,語氣深沉地說,「我今天啊,是真的陪我閨女去醫院了,孫子真的病了。我們去的北大附屬的兒科,驗血的時候,正巧碰見了商陸和……蒲薤白。我腦子真的嗡嗡的,怎麼也想不到商陸居然和蒲薤白有什麼關係,所以氣得說了兩句重話。」

「鑑於之前您在人家學校禮堂說的話,我相信在醫院裡恐怕會是變本加厲。」韓建濤笑呵呵地嘲諷著。

范建國沒有生氣,反而有些無奈:「但我怎麼都沒想到,那個看著就是個軟骨頭的蒲薤白,居然站出來反駁了我。」

韓建濤也怔了一下。

「他……沒有說什麼髒話,也沒有憤怒至極,甚至都沒有為他自己狡辯。但是他反駁了我說商陸的那幾句不好聽的話。」范建國摸著酒杯的杯口,皺著眉搖了搖頭,「他做過很多離譜的事情,不值得被原諒,也不值得可憐。但是他為商陸出氣的樣子,讓我真的很感慨啊。」

「真厲害,」韓建濤在這個時候添油加醋了一句,「想到,假如有人當眾辱罵我的母親,我父親他恐怕會跟著一起罵,就覺得被他們瞧不起的同性戀都能夠做到的事情、他們做不到,這件事真的諷刺。」

「你可不能這麼說自己的父母,無論如何他們生你養你,給了你一切。」范建國有些生氣地敲了敲桌子。

韓建濤卻絲毫不怕:「生我養我,給了我一切,但卻沒教會我該怎麼做個人。所以,不是人的我,當然可以隨便指責他們。但是我真的很羨慕……我羨慕這世上一切的真情實意,無論那是一男一女,還是兩位同性。」

范建國若有所思地端起酒杯:「不管怎麼說,只要上面的人不換,我就不會冒風險去用商陸拍戲。他人品怎麼樣都無所謂了,這也不是人品好就能夠說得通的事情。不過這件事我也不會公開給媒體,就讓這顆即將落入湖中激起漣漪的石頭,在半空中多停留一會兒吧。」

韓建濤沉默地認同了范建國的決定,隨後又忍不住再次問了一遍:「范叔,您是對同性戀有過什麼心理陰影嗎。」

范建國把杯子裡的紅酒一口氣喝光,看著杯壁上掛著的殘餘,思緒就慢慢飄回了久遠的曾經。「幾十年前的事了,有個關係還算不錯的朋友,逢年過節會一起出去喝一杯,偶爾還會一塊兒釣魚。他本身事業有成,在局裡也有些聲望,妻子非常漂亮,膝下兒女雙全。突然有天,他確診了hiv陽性。

「他妻子不懂為什麼好好的會感染上這種病毒,就問他有沒有去獻血、有沒有吸毒,他全都否認了。最後妻子請了偵探去查,查到他出差去東北的時候,和一個男的發生了關係。那個男的果不其然就是陽性,而且那男的知道自己是陽性、故意去找人上床,為了把病毒擴散出去。

「我朋友的妻子知道這件事之後,崩潰了,說他騙婚,鬧著要離婚。鬧啊鬧的,最後人盡皆知,他的領導覺得這件事影響不好,以他婚內出軌、尋找男娼為理由,給他免職了。他的家產和孩子的撫養權也都被法官判給了他妻子,離婚之後他自己一個人,有那樣的案底也根本找不到下一份工作,口袋裡的那點兒錢只夠去買降低病毒含量的藥。

「他沒撐多久,離婚之後可能就過了四五個月吧,在出租屋裡上吊了。

「死前,他最後找我去釣魚。」范建國說到這兒,突然停住,抬手揉了揉眼睛,「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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