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3/5页)

只盼下一世,君子谦谦,明眸灼灼,生死相随,携手同归。

善缘信雨

“阿召,阿召。”清脆明丽的呼唤在耳边盘旋,程召棣仿佛置身于梵音渺渺的梦境,而那送入耳边的声音似乎驱散了迷雾,气吐幽兰,仿佛就在他的身侧。一声轻叹,像羽毛般吻上他的脸,然后飞入眼前的白光。

他忽然很想流泪。

“阿召,阿哥。”

耳边的声音渐渐清晰,有嘈杂的抽泣声,絮絮叨叨的议论声,但那声呼唤,犹如古钟磬音一般,洗涤着他的内心。

他奇迹般地睁开眼。

“儿啊!我的儿啊!”母亲扑上前去扯着他的衣领,嚎啕大哭,“你怎舍得下这一家老小独自而去啊!那欧阳家叛国屯兵,大逆不道,还要给你喂下断肠之药……实在歹毒!”

程召棣躺在床榻断断续续的听着,这才知晓发生的一切。

他孤身潜入敌营忍辱偷生,他为了天下大义服毒听命,他手持利剑里应外合诛杀叛党,他伟绩丰功孤胆豪杰众人传颂。他是大功臣,大英雄,天下景仰,天子赞绝,而那一枕黄粱的风月旧事,早已被埋进了发黄的废纸堆里。

“我这一命如何捡回来的?”他哑声问。

母亲顿了一下,支支吾吾的道:“我擅自用你书房里那一方玉印和鄯大公子换的,他道给的是解药,我在床前都守了七日七夜……”

“这七日可还有其他人近我的身?”

母亲面露难色,忽然眉峰路转与他道:“前几日军中的副将战死,其妻早夭留下一女,你二哥与他关系甚好,便差人带到我这里,谁知那女娃娃进来就往你身侧奔,叫唤两声还不肯走了,守了几夜,直到方才大夫说你脉象平稳,才好说歹说将她拉走,这会正在房里睡呢。”

“把她带到我这儿来。”

“啊?”母亲皱眉,“这女娃又不是男儿郎,用不着金贵着养……”

“那我现在去看她。”

“哎呀!你大病初愈快给回去我躺着,我这就去,带她过来还不成嘛!”

也许是夜里守太久,那女童似乎还有些没睡醒。程召棣看着那清澈的眉眼,小巧的脸颊,冰冷的手指似乎也有了些温度,他拍拍她的头问:“你叫甚么名?”

女童摇摇头道:“父亲不喜欢,没给我起名。”

“你几岁了?为甚要在这守夜?”

“五岁,”女童扬起脸看着他,“他们说你病了好几夜,不愿起床,阿娘说要叫名字才会醒。”

“你叫我甚?”

“阿召哥哥,阿哥。”

“三公子莫怪,这孩子生在晚秋,自小身体弱,夫人总护着她,不大懂事……”一旁的乳娘连忙辩解道。

他想起她走的时候,遍地枯黄,草木尽衰,掐指一算,暗自轻叹。

你相信前世今生么?

参悟梵音,活佛转世,那整日捧书诵经的僧侣,悲悯世事无声无息的暗彩菩提,垒砌起的玛尼堆,金||瓶里的签木,是不是亦曾等待过这一刻的到来?

佛前许愿,半生续缘。

“这孩子留与我这,我将她带大。”

“你这糊涂儿啊!这求亲的队伍都排到城门外了,你擅自过继,其他世家的人会怎么看你!”母亲竭力怒吼道,“程家颜面何存!今后该如何……”

“程家家主不会是我。”程召棣沉声道,说出来的一字一句都摄人心魂,“大哥不日便从边疆归来,这位子是他的,谁也抢不走。而我,若被人不齿让族蒙羞,宁愿离经叛道逐出家门,天下之大,总会有容人之地。”

“此生唯有此愿,还望母亲成全。”

“作孽啊!我这是……”程母两眼一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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