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4/5页)

气晕过去。

*

家里的大功臣醒了,普天同庆,众心转安,怎料天有不测风云,不过几日,却因这变幻莫测的天气偶感风寒,又加上毒伤未愈,口吐鲜血,突发奇症,竟就这么去了。

程府上下哀痛一片,幸亏程大公子班师回朝,卸甲归家,接过自家弟弟的灵位,将其风光大葬,供奉祖祠,家里的主心骨这才稳了下来。

听说,为这,程家二房程三公子的生母,亲自奉上代表家主之位的玉牌,感激之情,流露言表。

鄯伯辛也随兄参加了这场葬礼。

众人掩面流泪,程家长子面色悲切,一身素白,昔日征战沙场只流血不流泪的铮铮铁骨,此时正跪在弟弟的灵堂前大礼拜别,拭泪黯然。

程召棣的生母更是伏在棺木前捶胸顿足,哭得撕心裂肺,鄯伯辛看见那双猩红的眼睛,不知究竟是悲伤多一些,还是不甘多一些。

他在灵位前上了一炷香,作揖出言道:“愿君事事如愿,忠于自心,以慰在天之灵。”

道罢,拜了三拜。

寒暄一番后,鄯伯辛走出程府,鄯仲卿与程家家主有事详谈,让他先行回城主府。谁知,这刚出大门,就兜头而下一阵暴雨,时已入夏,亦解了一丝燥热,爽朗扑鼻。

雨雾弥漫,朦胧间出现了两个布衣结伴的身影,徐徐蹒跚而来。

“公子,是否要进车里去?”

鄯伯辛笑了笑,道:“你先回罢,待我撑伞在这等上一等。”

不出一刻,马蹄哒哒而去。

“风雨路相伴,疑似故人来,”鄯伯辛拱手,“伯辛敬仰,先行一礼。”

粗麻布袋,长衫儒巾,一大一小两个人出现在他面前,正是被供奉堂前的程召棣,手边还牵着一名蹦蹦跳跳的女童。

鄯伯辛也不点破,只道:“人死不能复生,兄台是执迷于那红尘梦遗,还是亦看清了自己的心?”

“忧国忧民忧天下事,这世上有太多不如人意,情非得已。韶华空付,前尘已逝,我只想尽一己之力,为一人撑起一片天,无关风月,不问往昔,只愿现世安好,一生太平。”程召棣作答,声音在雨雾中更多了一分明朗,接着道:“这孩子与我有缘,取名平安。”

“荣帝年间司马氏一度内乱,家主司马昭为枉死坊间,程家家主程仓力挽狂澜忠心耿耿,身为司马氏管家,不恋权位辅佐幼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后人称道,兄台是否亦想追先溯祖,学那礼教大义?”

“我本生于草莽,家父不忍母亲继受生计之苦,接入府中为妾,母亲待我有恩却不舍富贵,故我游走于人脉之间迫属无奈。但为权势地位手足相残之事,无论如何还是不想见到的,良知未泯,我只求无愧于心。”

“那太守玉印已收入城主府中,兄台心底可怪过鄯家?”

“鄯家劳苦功高,在这方土地建功立业乃众望所归,收入囊中,不也是情理之中之事么?我一个凡夫俗子都懂得道理,二公子又何须介怀呢?”

“伯辛受教了。”鄯伯辛淡笑道。

“若遇上薛兄,替我道一声谢。”

擦肩而过,那布衫木屐,斗笠蓑衣,依然掩盖不了公子谦谦,翠竹清俊。一旁的女童跟着他的脚步踏入雨帘,渐行渐远。

从今以后,风雨作伴,过客红尘。

半晌过后,雨过天晴。

鄯伯辛收了伞走在被大雨洗过的街道间,只觉往事如梦,而这纷扰的世间,竟因雨水的打磨,洗出一分清明。

善恶人心,自在一念之间。

*

多日后,鄯伯辛与鄯仲卿在花下楼对饮。

鄯仲卿看着入夜燃起的灯火,不经意笑着问道:“据说阿弟那日去程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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