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3/4页)
到老四家的墙上,包括老妖怪家对面一栋房子。那里独居着一户人家,其主人是个老寡妇,她是老妖怪家的远房舅母。我们小孩平常也跟着喊舅母。舅母家的外墙也贴满了批判“白骨精”的大字报。那大字报都是黄草纸般的底色,黑色的毛笔墨汁,字体是飞龙走风,“白骨精”三字上打着红叉非常显眼。大字报上还有白骨精,孙悟空等漫画。“打倒反动地主婆,打到逃亡白骨精!打倒反动地主的孝子贤孙!革命群众眼光雪亮,一切反动分子必将埋葬!”等大幅红色标语挂满小院的上空,以及小院的围墙上。
小院里的批斗大会一直延续到傍晚时分。批斗大会结束,人群纷纷散去。
老妖怪外婆和其母被革命小将押上大卡车带走。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我看到汪阿姨已回家,照例在合作社上班。那老地主婆的影子就没见着,听老四三胖他们说老地主婆已被押送到原籍劳动改造了。马伯伯的病情也好转了,照例是不上班,在家休养,时而和我对弈,拼杀几盘。
此时马伯伯的棋瘾也更大了,似乎找人下棋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
小院(3)
这个小院似乎多灾多难。自从老妖怪家被“三打白骨精”后,院子里那可怜巴巴的几户人家就挨个出事。接着是老四他妈;然后是我家隔壁的隔壁邻居郭阿姨家也出事,其丈夫刘老师在一次校外武斗中被对方用长矛戳伤了大腿,拄个拐杖在家养病;再后来就是我妈出事,一字之差被打成现行反革命。
有一家邻居比较平静,那就是张妈家。她丈夫是郊县一个供销社的会计,从不过问政治,勤勤恳恳地工作。张妈男人长的瘦瘦高高,皮肤白净,五官端庄,一口雪白的小米牙,讲话蚊子哼似的,柔声细语。其看到院子里邻居都是点头躬身,很是温良恭俭让。张妈体态较胖,皮肤也白,与其丈夫性格相近,说话语态面部笑容如出一辙。可能是夫妻俩长相厮守,彼此影响的结果使然。那张妈的丈夫是院子里数一数二的勤快男人。每周日回来,就帮张妈洗衣做饭,而且还会擀面皮,捣馅子,包的一手好饺子。他俩最小的女儿谢玲和他们生活在一起。谢玲与老妖怪她大姐马建设是同班同学。
张妈家隔壁是杨妈家。两家同处一栋大平房。这栋平房座南向北与我家,小郭家所处的长条状平房平行而相对,中间隔一块空地,有小青砖铺就的小径向西倾斜下去,直通西面坡下的小院公厕。我们这两幢平房均东西走向,我家在东头,郭阿姨家在西头。张杨妈家房子的南面窗户下方一块凹地,就是合作社仓库那个小内院。我和老四曾经跳进过那个小内院,幸亏当时没有被杨妈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这个小院里的住房结构十分精致。家家都是红砖青瓦,墙体厚实,造型中西结合,均是民国建筑,上天花下地板。整个小院的房屋可能是国民党首都警察厅的一个公署办公之地。院里还有公共的仓库可堆放各家的杂物。小厨房后来都是各家自己另砌的。
这个小院落俯瞰,形状成正方略圆,布局巧妙。位置优越,占据一高台坡上,院门口是一宽宽的台阶,拾阶而上进得院门,迎面抬头正好看到三胖老四家堂屋正门口。小院位于中山门内,大马路北侧属玄武区管辖。
小院东侧院外,靠老四家附近是一个公共垃圾堆。小院西侧院内,是一小公厕,靠杨妈,郭阿姨那头。
我家位处小院的最后部,也就是院子的最北面。我家屋后是以竹篱笆为界,竹篱笆外是一块田园风光的院子,院主人解放前是一大户人家,姓周。有一后人时为中年男的,大人们称他为“周老三”。由于家庭出身不好,赋闲独居在家,守着祖上这一片小小植物园。他那边一栋独立的三层小楼。楼前有水池翠竹,形成一小块青竹林。刮晚风时,我在家常听到萧萧地竹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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