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4/4页)

我们小院那西坡的公厕也是青砖小瓦砌就,比较考究。厕所外一个粪坑,原先是用水泥盖密封的,周围种植向日葵,各色花草郁郁葱葱,环境非常干净,闻不到臭气。文化革命后,粪坑盖子被掀翻,小厕所的瓦残缺,茅坑也没人打扫,后来就变得肮脏不堪了。

离厕所北面不远处就是周老三家的竹篱笆院墙。院墙里有祖坟高高隆起。祖坟四周奇花异草,有鸟儿鸣啭其间。

周老三家一棵枇杷树单单落在竹篱笆墙外,恰巧矗立在我妈卧室窗外。小时候,枇杷成熟时,我们经常从父母床上爬过,翻出窗户,径直爬上枇杷树,偷摘黄灿灿的果实。周老三往往发现不了,但他却发现那棵茂盛的果树黄灿灿的枇杷日渐少去。见状,他也无可奈何。更何况,在新社会里,他家祖上留下的这一小畔田产能否保住还是问题。这户周家背景来历也颇深厚神秘,想必故事多多。儿时的我无暇探究,只是经常和老四三胖们翻越竹篱笆,悄悄溜进其院内,捉金壳郎,采摘奇花异草和漂亮的果实。回到小院内,送给5朵金花,并向她们炫耀。

竹篱笆上藤蔓攀爬,喇叭花盛开。这些都是周老三的劳作所奉献。

这一幅幅充满童趣的小小田洼风情随着老妖怪家的“三打白骨精”悲剧上演后,童年一夜之间离我们远去了。

环境还是那个环境,人还是这么些人,感觉却截然不同。

那感觉来自一天夜晚我妈的一声惊叫。

只听我妈从卧室里大喊:“你是谁?你干什么,你?”

惊醒,我迅速跳下床,跑向妈妈的卧室。妈妈的卧室白炽灯光通明,窗外一片漆黑,啥都没有。

我妈说:“分明看见一个男人就在窗外,眼睛死死地盯住屋内,面容既陌生又熟悉,露出狞笑。”

从我有记忆起,就感觉爸爸在远方不能天天晚上回家,经常是几个星期或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所以妈妈夜晚总是孤独地睡在卧室里。

妈妈的卧室窗户并没有正规的窗帘,只是靠大床旁边枇杷树下的那面窗子用布帘遮住,窗外一般是看不进来的。而朝北正对着周老三家院子的那扇窗户仅用一块半透明的薄纱遮挡。当夜幕降临,屋里亮起灯时,从漆黑的窗外向里看时,那薄纱就变得透明,屋内景象尽收眼底。

那天妈妈夜里解手打开白炽灯。床边一个搪瓷痰盂,妈妈解开短裤,露出雪白而丰满的臀部,坐在痰盂上,“哗哗哗”的一阵撒尿声。忽然妈妈抬头,接着一声惊呼。。。。。。窗外偷窥的面孔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刚开始妈妈以为是幻觉。

虽然她白天授课劳累,晚上备课辛苦,但妈妈的思路是清楚的,头脑也是敏捷的。在妈妈受政治冲击之前,心里状态一直较稳定也很健康。哪怕是妈妈新婚后没几年,爸爸受那样大的冲击都没有把妈妈冲垮,照样坚韧地拉扯我们三个孩子。

后来,同样的深夜惊魂又出现了好几次。

此事往往发生在夏季。因夏天屋内闷热,妈妈除把仅靠枇杷树的窗户紧闭外,朝北的窗户半开,用白纱遮住。窗内有横的木格起防盗作用。

这个事,我妈曾向居委会反映过。杨妈却充满好奇心的眨巴着眼睛,那眼睛里闪烁着狡黠与怀疑的目光。终于因无证据,后不了了之。

从此,妈卧室里朝北的那扇木格子窗在夜晚就紧闭着,并挂上厚厚的布帘。

夜晚总是令人提心吊胆的,而白天却有许多新鲜的事在发生。

有一件新鲜事不得不提。

一天午后,我和老四三胖从五四中学放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