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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余晖映照着苍凉的舞台,他在上面翻滚、甩发、逃命,在铿锵的紧锣密鼓中,奔走匆忙。他的充满了紧凑、匆忙、艰难又抗争的一辈子,从今以后,就变成了非真实非物质的无限的虚无了。也许事情不是那样的,那只是一个不幸的意外。他意外地消失了。我的悲伤簌簌地落下来。
一九八二年的初冬,下着雨的那个夜晚,丁永昌永远地离开了。
☆、第 34 章
戏班停演了一个星期,然后死者已矣,生活继续。丁建国只停留了那七天,之后又匆匆奔赴他的事业了。毓敏秀也有了她的事业——民乐社歌仔戏班。来去匆忙,又是多事之秋,他们没有很多的独处时间,除了晚上她不再回我们的小房间过夜。七天之后,徐红提出了分家的要求。其实分家不过是个噱头罢了,实际上她只是不满丁永昌把戏班交给毓敏秀管理而已,不然她也不会把我和明叔等这些不是丁家人的人都叫去了。
她这样对王玉桂讲:“阿母,你知道我现在怀孕了。怀胎十月,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我知道我不能再为戏班做更多的事了。戏班现在很困难,我也不想白吃白喝,所以有些话晚说不如早说。”她停下来,扫视了我们一圈,以她那种独有的漠视一切的眼神。我们都等着她把话说完。
“我知道阿爸辛辛苦苦维持这个家不容易,在这时候提出分家的话……”
“分家?”她的话说还没说完,丁建业就咋咋呼呼地站起来了,“大嫂,我没有听错吧?你说分家?”
徐红点点头,确认道:“我知道,在这时候提出分家确实不合时宜,但这纯粹是为了大家好。既然道不同,勉强绑在一起也只是耽误大家的前程嘛。”
“阿爸尸骨未寒你就说这样的话,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啊?这个家姓丁,阿爸在的时候是一个家,阿爸不在了,它还是一个家,一个完整的整体。你想分家?我绝对不同意。”丁建业义愤填膺地说道。
“我哪儿没有良心了?”徐红也急得差点站起来,丁建军责备地拉了她一下,没逃过我们的眼睛。他接过话:“阿红这样说也有她的考虑,毕竟她现在怀了身孕,想让孩子有一个更好更宽裕的成长环境也无可厚非。”他说话是一贯的温温吞吞,他抬眼看了一眼王玉桂,又心虚地低下了头。
徐红重新坐好,平整了呼吸,“戏班什么状况大家都心知肚明,歌仔戏是阿爸的事业,他苦点累点觉得没有关系,难道要丁家的子子孙孙都跟着受累吗?”
是啊,她怀孕了,怀的还是丁家的长孙,这要是在古代得多母凭子贵啊!要是在皇宫里,还可能因此当上皇太后也说不定,更何况她只是想另起炉灶罢了。如果不答应,那她就会说他们丁家看不起丁建军这个养子,几十年的收养之情转眼间不仅没落得个好,还变成了丁家人薄情寡义的有利证据。多么锐利的武器啊!丁建业除了无奈又不甘地低喊一声大哥之外,再说不出更多的话了。
相比之下,王玉桂这个当家主母就要稳重许多。毕竟多吃了几十年的盐,她虽不忿徐红的做法,却还是心平气和的说道:“阿红,建军是我们家的一份子,这么多年他也姓丁,建业也叫他一声大哥,你腹中的孩子就是我们丁家的长孙。我很疼爱他,但是戏班目前的状况你是知道的,你现在说分家,岂不是要大家拆伙吗?”
“阿母,要志同道合才能说是拆伙,志不同道不合也只不过是各行其是罢了。以前阿爸还在,我尊重他,我也就不提了。但现在阿爸不在了,我再委屈自己屈从就没什么意义了,你说是不是?何况这么多年,无论是戏班还是丁家,从来也没有说离开了我和建军就过不下去了,如若不然,阿爸也不会不将戏班交给建军了。”
再说下去似乎真的没有意义了,无论从责任和道义上来说,她都是无从责备的。没有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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