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2/4页)

的。

晚稻开镰前后,是哄田蟹的最佳时节。其时,田蟹脚最痒,嘴最馋,它们纷纷归溪,息影于潭底洞罅间。你最好选择在清早时分,并使用诱竿去哄它们。当第一只田蟹撕咬诱竿上的泥鳅肉团时,你务必沉住气,别急着用抽竿把它抽上来,而应该让它充当义务“食品推销员”,因为肉团让它越咬越香,而且,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潭中安全的一种信号,所以,等不了多久,田蟹群就出现了——有时,田蟹群黑压压一片,像一堆乌云拉过蓝天,整个潭底忽然暗了下去,影影绰绰的,显得相当恐怖。而田蟹群一出现,好戏就连台了。开始,它们照例要“打群架”,横冲直撞,你扑我踢,有的翻跟头,有的咬住“自家兄弟”往外拽,有的夺路逃命,丑态百出。接着,那些身强力壮的家伙凭着实力,向着肉团,有规律地发起一轮又一轮的攻击,而每一轮攻击,其结果就是当事者或多或少,抢咬下一口美味,然后撤出来,闪到一边慢慢地咀嚼。这个时候,它们几乎昏了头,满脑子都是肉团,应有的警惕性都丧失了。所以,作为哄蟹者,这是你出手的最好时机,只要你别使张飞性子,慢慢来,稳稳地套,稳稳地抽,便可逐一逮尽。值得一提的是,有时,正当你抽得起劲的时候,空中突然起了风,平静的潭面立即起了波澜,潭底什么都看不清了,或者,抽竿上的棕榈圈套突然断开了环,什么都套不住了,这个时候,那真够你难受的。我少时就常常遇到这种倒霉事,而每次总是气不得,急不得,更怨不得,心头憋得又慌又沉。但尽管如此,哄田蟹跟钓鱼、追鱼、补鱼一样,它是一项“重过程”的活动,快乐终归洋溢在其中呢!

我是哄田蟹的好手,田蟹恨死了我,常常在夜里闯进我的梦乡,咬我,撕我。其实,这不能怪我,在芙蓉,年轻人差不多个个是哄田蟹的好手,而且,我跟个别高手相比,本事还差老大一截。

值得一提的是,芙蓉人跟虹桥人一样,爱把田蟹叫作“田蟹liàng”。这个“liàng”,该写成“亮”字,还是写成“量”或“靓”字,还是写成其他什么同音的字,谁也说不清楚。虽说乐清方言里有“虫益虫良”(音“爱亮”,aìliàng)一词,但在芙蓉、清江、白溪、蒲岐等沿海地方,这个词主要泛指涂滩上的小型螃蟹,如白板蟹、长脚蟹、沙蟹、招潮蟹、青虫今(音“琴”)等,并不单单指田蟹,而且,“虫良”是“螂”的异体字,在普通话里念“láng”(郎),它的意思不是指螃蟹,因此,如果将“田蟹liàng”写成“田蟹虫良”,这也不太贴切。既然如此,就恕我先入为主,将“田蟹liàng”写成“田蟹亮”吧,因为不管怎么说,“田蟹”后头紧跟一个“亮”字,多少有些意思——它可以作为捕捉田蟹的一种经验总结,能起到提示后人的作用,就是说,人们在捕捉田蟹的时候,要重视并掌握“哄”这种要领,努力将田蟹“亮”在明处,以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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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田蟹(2)

如今,哄田蟹的活动于芙蓉已经绝迹,但“田蟹liàng”这个特殊的名词仍然活在当地人的口中。我由衷地希望,大家能接受我的主张,将“田蟹liàng”写成“田蟹亮”,从而使“田蟹亮”这个词不啻成为一种事物称谓,更成为一种文化符号。

2004年2月2日于乐成

抹不去的芙蓉后边溪(1)

谢智勇

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作为倪蓉棣的妻子,我常常第一个读到倪蓉棣写的文章。有时读到他所写的芙蓉题材文章,我也勾起对芙蓉的回忆,而在回忆中,后边溪总是出现在我的脑海,怎么也抹不去。

后边溪是我从小就向往的地方。

我是海岛姑娘。老家方江屿是个小海岛,四周的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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