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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秋水重重鬆口氣。

然後感受到什麼，她忍痛轉頭，大開的房門前不知何時多出一人。

&ldo;不必到處找凝碧了。&rdo;

這人邁步進來，雖沒有繼續帶入冷風碎雪，卻讓楚秋水覺得房內比剛才更冷。

她不禁捂住傷口，往裡再縮了縮。

那些被掀翻在地的弟子們也在看清來人是誰後，僵硬地維持原狀躺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唯烏致起身，行了一禮：&ldo;見過北微師叔。&rdo;

北微沒應。

她走到榻前，垂眸看楚秋水。

楚秋水驚懼地回視。

因為此前不曾見過北微，所以楚秋水並不能察覺，明明是居高臨下的俯視姿態，北微這次的目光卻不睥睨，也沒什麼情緒;明明剛才險些殺了楚秋水，這會兒卻收斂著，沒再動手。

烏致道：&ldo;師叔，可是出了什麼事?&rdo;

北微久久才收回目光。

她轉身面向烏致：&ldo;有個東西要給你看。&rdo;

說著伸出掩在袖中的手，掌心裡赫然捧著些不知是何物的碎片。

烏致正待近前，不巧這時楚秋水再挨不住了，眼睛一閉身子一歪，就往旁邊倒去。

這一倒，半邊床帳被突然暈厥的楚秋水壓在身下，帳上垂落的流蘇晃動起來，繫著焰心石的那根流蘇也跟著晃動，正正打向北微手裡的碎片。

頓時&ldo;嘩啦&rdo;一下，大半碎片掉到地上，摔得更碎。

房內霎時寂靜。

有離得近的弟子認出那碎片，先是有些疑惑，不過很快就想到什麼，滿臉愕然。

這、這是……

尚未認出的烏致道：&ldo;師叔?&rdo;

北微沒理他。

她看著地上那些碎片。

她該怒不可遏的‐‐

可真到了這個時候，她只覺得悲哀。

便緩緩道：&ldo;這是我徒弟的魂燈。&rdo;

烏致頓住。

正應那句人死如燈滅，魂燈內往往存有修士的一抹魂息。修士若性命危在旦夕，魂燈燈火會忽明忽暗;修士身隕，魂燈即滅。

魂燈碎，則代表修士的肉身與元神皆盡泯滅。

烏致由此想，獨孤殺死了?

不，不是獨孤殺。

是凝碧。

凝碧死了。

烏致思緒忽然有些凝滯。

&ldo;凝碧死了?&rdo;良久他開口，聲音有些啞，&ldo;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rdo;

&ldo;……你不知道?你居然敢說你不知道?&rdo;

北微抬首看他，目光依稀有些不可置信。

烏致默然。

片刻，他聲音更啞：&ldo;元神泯滅不可復生。師叔，節哀。&rdo;

北微望著他的目光更不可置信了。

末了嗤笑一聲，卻不知是在笑烏致，還是在替不可復生的徒弟笑：&ldo;也不過如此。&rdo;

北微俯身去撿碎片。

烏致走過去，想幫她撿，她頭也沒抬，道了句滾。

&ldo;你不配碰凝碧的任何東西，&rdo;北微冷冷道，&ldo;你既對我徒弟無情到這等地步，那就別怪我這個當師父的無義。&rdo;

烏致正欲開口，便聽有弟子小聲說楚姑娘醒了。

果然，身後傳來輕輕的一聲呻吟，緊接著是含著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