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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于右首位置上的杨忠义起身见礼,孟月微抬了抬手,“不必多礼,老丞相请坐吧。”
不过只走了区区几步路,孟月却已然是冷汗连连,背上的衣衫都被汗湿了,她虽面色苍白,却神情漠然,一如往常,“老丞相,今日来此有何要事?”
落了座的杨忠义抱了抱拳,“老臣不知太皇太妃身子不适,此时前来打扰,还请太皇太妃恕罪。”
孟月勾了勾唇角,“无妨。老丞相乃三朝元老,哀家纵是病得再严重,老丞相来访,也没有不见的道理。只是,哀家病体不济,老丞相若有事便开门见山的说了吧。”
扬中起身礼了一礼,谢恩道,“太皇太妃如此厚爱,折煞老臣了。”
“老丞相不必多礼。”
杨忠义落了座,方道,“想来太皇太妃也曾听闻近几日朝堂之上的事。皇上如今已二十有三了,却至今尚无子嗣,皇上登基数月以来,臣等多次上书选妃之事,皇上却搁置不提。如今后位空置,后宫虚空,于绵延皇嗣不利,若长此以往,只怕会影响景国社稷。太皇太妃身为皇上的长辈,若能出面劝谏,想来定能事倍功半,促成选妃之事。”
孟月敛眸思索了片刻,道,“哀家身为皇室中人,皇嗣绵延之事自是责无旁贷。老丞相尽管放心,过几日,待哀家身子好些,便去同皇上说说此事。”
杨忠义离开后,玉秀焦急地瞧着孟月,“太皇太妃,您为何要应下此事?若是您亲自向皇上提及此事,只怕、只怕……”
刘瑜对孟月的心思,已经是“司马昭之心”,日渐袒露出来,身为孟月贴身宫女的她已然察觉出来了,孟月又岂会不知?刘瑜选妃与否,于她们并不重要,可此事若由孟月提及,只怕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儿。天威难测,与皇上虚与委蛇,在这后宫中生存下去方为上策,如此与皇上正面相对,纵是孟月贵为太皇太妃,可又怎抵得住天子一怒?
☆、第四章 与君绝(四)
玉秀的顾忌,孟月自是晓得的,只是如今这情形,于她而言,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若与刘瑜就此纠葛下去,与后妃无休无止的争斗不提,她真怕有一日自己会抛弃国家大义,取了他的性命。为今之计,唯有对他敬而远之,方为上策,既然现下老丞相给了她这个机会,她自是应当好生把握住的。
玉秀不晓得她与他的过往,自是觉着她若与刘瑜虚与委蛇,于她们更为有利,孟月也不否认若能得刘瑜庇护,在这后宫中确是能顺风顺水不少,只是,她做不到。做不到与一个曾将她弃若敝屣且害得她家破人亡之人虚与委蛇,她与他之间最好的结果便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自那日离开空庭苑后,刘瑜便忙于同百官周旋选妃之事,再加之他摇摆不定的心思,因此,便再未去空庭苑见过孟月。
孟月生病期间,谢绝来客,即便是往日里常看的史书也停了,只一门心思的养病,在玉秀的担忧中与小心翼翼伺候之下,几日后,孟月的身子终于见了好,玉秀这才稍稍放了些心,与此同时,一个心的疑问开始萦绕在玉秀心间:为何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人被毒蛇咬了能不丧命?不就医、不服药,仅是休养几日便可安然无恙?
六日后,孟月身体痊愈,她坐于梳妆台前,瞧着铜镜中,自个儿仍有几分苍白的面色,便扭过头去瞧拿着妆粉的玉秀,“今个儿,你不必伺候了,哀家自个儿上妆。”
玉秀伺候孟月七载有余,何曾见过她亲自上妆?
玉秀蓦然抬眸瞧了瞧孟月,她虽心中疑惑却仍是将妆粉递了过去,孟月伸手接下,摆了摆手,道,“你且先退下吧。去准备准备,哀家过会儿要摆驾御书房。”
“是,太皇太妃。”
玉秀礼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玉秀将一切都预备妥当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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