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4/4页)
谁也伤害不了他。走到近处,只见明神宗万历皇帝朱翊钧半卧在床上,身上盖着黄绫被,印衬着他那蜡黄的脸色分外吓人。伺候他的宫女都已经退下了,他只是用两眼失神地盯着摇曳的烛光看。
“你皇爷爷不是一个好皇帝,你们父亲也不会是。你们的叔叔们更是一群饭桶,你们二个也差不多,只知道斗鸡走马玩女人,真是宗室不幸。”犹如耳边打了个响雷,惊得朱由检退了一步,大哥朱由校吓晕了过去,慢慢软倒。
万历鄙夷地看了由校一眼,转过头看着由检,眼中闪起一丝慈爱。这个孙子,还真有点胆色,不知道是象谁,也许是继承朱家先祖那种无法无天性格吧,他想。喘了一口气,顿了顿对朱由检说:“书案上有几份密奏,关于你的,你自己看看吧。”他转过头去,静静地思索着什么。
朱由检走到书案边,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奏章,慢慢翻开了看。上奏人的没有写名字,只在角落里留个暗记。一眼望去,朱由检脸色刹时间变得苍白,上面赫然写着“皇次孙朱由检小小年纪,便拥有商铺数十余间,经商图利,岁入白银上百万两。另有田庄六座,占地数千倾。仅京城畿附近,就有三座大庄园,每座田庄阴养精壮死士数百,日夜操练。。。。。”
第二份奏章依然没有写名字,说的是他派心腹家丁在张家港买通当地大小官员,私造海船,募集水手,不顾朝庭片板不得下水的海禁令,走私日本朝鲜,通商牟利的事实。
朱由检打开第三份奏章时,心情坏到极点。不过这份奏章没讲他坏话,从笔迹上看是左佥都御史左光斗所奏,上面讲他为人品行端正,刻苦好学。田庄租税仅十抽一,大有君子之风,深得四乡百姓爱戴。田庄中收留大批孤儿,另设师塾,教书育人。只是所教均为奇技,并非孔、孟之道。庄丁每日鸡鸣即起,日夜操练不息,经查并无私藏军械云云。
叹了口气,朱由检不再看下去,只是低头想着怎么样应对。奏折里所讲的虽然有失偏颇,基本情况却大致如此。自己的所作所为,估计神宗皇帝已经派人一一调查清楚了,所做的事情,违禁的很多,再去解释,只是将事情越描越黑。谁会相信他身为皇子,未卜先知,能预料到十多年后的事情,时刻想着一旦国家有事便脚底抹油,远远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呢。
望着书桌上闪动的烛火,朱翊钧悄悄地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呆立在那里的朱由检,心里涌起一股怜惜。这是他最疼爱的孙子,可是他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他和其他的皇孙们大不一样。这样年纪的皇族,大都过着斗鸡走狗,在脂粉堆里打转的日子。而他的所作所为,当真是惊世骇俗。当日内待转来主事指挥史对这位重点对象厚厚的一沓侦查资料,自己看了一页便吃惊得拍案而起。小小年纪,经商如此老道,长袖善舞,几年间居然做到富甲一方。海上走私不说,京城里的钱庄,布店,丝绸瓷器茶行,几乎所有赚钱的行当,都有他的股份。说他贪财吧,田租只是十抽其一,别人仗着皇族身份都是十抽四五,不纳绢税。每日在太学学习不缀,国子监教习称赞他经史子集,文章策论,样样皆通。而暗地里兴办书塾,收留大批孤儿入学受教的善行看上去却十分诡异。因为所聘请先生,三教九流,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