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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的人,却不能收录进去。”
可是,作为一名历史工作者,理性永远是第一位的。朱成山说:“作为一个历史事件,南京大屠杀的时间地点是有明确概念的。我们要对历史负责,真实地记录历史。如果任凭感情驱使,扩大《名录》的范围,那么日本右翼势力又会找到否认这段历史的口实。”
第一批《名录》出版了,数据库中原有的9600多个遇难者名字,最终只收录了8242个。
那些逝去的面孔(1)
《名录》编辑将近尾声时,朱成山觉得只有名字和简单资料,那些遇难者还是很抽象。在以色列犹太人大屠杀纪念馆,有很多遇难者生前的照片。照片中,那些逝者一个个笑靥如花,幸福地依偎在一起。而大屠杀来临时,这一切美好的事物都被无情地摧毁了。“如果我们能找到南京大屠杀遇难者的形象,那对于今人来说,将是极大的震撼。”
但70年前的中国,有照片的人寥寥无几。“能照得起相的都是一些有钱人。当时,有些积蓄的人家都逃出南京了,大屠杀中遇难的大多是社会最底层的平民。他们怎么可能有照片呢?”
况且,经历70年,那些老照片能保存下来的,更是凤毛麟角。我从一份档案上看到,1945年一位父亲给南京国民政府的呈文后面,曾经附上两张他遇难儿子的照片。60年后,这份档案上标明,照片已遗失。
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曾面向社会征集过遇难者照片,但几年过去了,只收集到20几张照片,有的还是画像。这与30万的死难者人数太不相称了。
怎样找回那些逝去的面孔?朱成山在思索。
一天,他在南京太平商场买东西的时候,看到商场里有人正在用电脑给顾客画像。这一幕触动了他的神经。“可不可以采用电脑画像的方式来给遇难者画像呢?”回到馆里,他马上让工作人员寻找电脑画像的设备。几经寻找,他们终于在山西找到了一套用于刑事侦查的电脑画像软件。软件中存着几百张人的五官类型,按照幸存者的描述,把这些五官拼起来,遇难者的形象不就出来了吗?这个发现,让他们非常激动。
软件买来后,纪念馆工作人员燕龙溪和司机小孙开着车,带着设备开始了对幸存者的走访。时隔70年,那些幸存的老人还能否记得当年亲人的相貌,燕龙溪没有把握。走访了几家之后,他发现很多老人都清晰地向他描绘出那些逝去的脸。那段惨痛的经历,给他们的印象太深了。
画像工作进行了一段时间后,燕龙溪发现一个问题。由于这套系统原来是为公安部门作刑事侦查用的,所以图谱中没有老人和小孩的资料。怎么办?他们只好求助于软件开发商。
为此,两个山西工程师特意赶到南京来为他们改进系统。图谱需要大量真人的照片作素材。燕龙溪又拿着照相机,到幼儿园和小学去给孩子拍照。“当时也不敢告诉人家是为了给遇难者画遗像用的,怕人家忌讳嘛!只能含糊地说,留作素材。”
一辆车,两个人。一年间,燕龙溪他们在南京跑了将近10万公里,走访了上百名幸存者,360多幅遇难者的遗像画出来了。70年后,很多幸存者看到死去亲朋的形象,非常激动。他们说:“像!像!就是他……”
那些逝去的面孔(2)
有的幸存者知道这个消息,全家扶老携幼到馆里来画像。给燕龙溪印象最深的是一个90多岁的老爷子,当年是国民党守军。去年夏天,他自己骑了40分钟自行车来到馆里画像。临走时,燕龙溪怕老人出事,想送他回去。可老爷子执意要自己骑车回家。
虽然大部分幸存者都对电脑画像很认可。但纪念馆的工作人员并不满意,梁强说:“电脑画像毕竟是拼起来的,很多人像都是平面的。一个人像不像,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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