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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便自然分成了两路。表妹好像和少华很投缘,沅淇和向东便凑趣地躲开他们。他们躲到一棵大树后,他二人竟然丝毫没有觉察地走开了去,你侬我侬的。
沅淇取笑地对向东说:“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成了一对。”
向东笑道:“那我们呢?”
沅淇想调皮地冲他眨眨眼睛,却见他早已脉脉含情地看着自己,她一时有些心跳脸红,低头想要跑开,不料他却已抓住了她的手……
浓荫古树,蔓草迷烟,他们俩静静地相互凝视着,一个眉蹙春山,一个情堆眼角,并没有语言的倾诉与交流,却好像已经说尽了心中情事。沅琪和向东彼此凝视了许久许久,仿佛是许多年,许多年……虫鸟的鸣叫声她听不见了,风的吹拂她觉不到了,花草的香气她闻不到了,一切的一切好像都不存在,天大地大,存在的只有他们两个。他望着她,她望着他。这一刻,是山无棱、天地合!这一刻,是江水竭、夏雨雪!
直至斜阳晚照金黄地照在她们身上脸上,他们才终于发现天色不早该回去了。
两个人一走才知道腿已经酸了,她一歪跌到他怀里,并不是故意的。谁知他的腿也酸呢,他们俩一起跌倒在蔓草斜晖里,不禁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彼此发现两个人的姿势如此“授受不亲”,在这无人的暮色残照里,在这芳草依依的水光山色中,两个青年男女不免又情动于心,向东忍不住终于轻吻了沅琪,沅琪没有反抗,向东的吻便深起来…… 。。
美人卷珠帘。五十秋(二)
人生就是奇怪,谁知道爱情两个字到底是什么?谁知道沅琪和向东的爱情会这么容易开始,而其速度却似一日千里。“向东沅琪”、“沅琪向东”,在沅淇心里成了不可分割的同一个名字。一朵儿爱情的花儿无声的开了,开得那样大,那样艳,那样盛!
如今想来,他们的相爱是偶然却又自然,或许这就叫缘份,而后来一别无音再不能相见,或许就是有缘无份了!缘也好,份也好,对别人也许认命,而沅淇这个不信命、不认命的人在经过这么多年的风霜岁月之后,也只有淡然接受所不愿接受的一切,微笑面对种种冷酷的现实,且不去想它,不去想他……纵使愁眉深锁,纵使情怀难抑,也不过无人时细斟慢饮两杯淡酒,看晚来风急,听雨疏风骤,带着一点点消愁的残酒拥着冷襟独自醉去……
是今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她想起这句诗,觉得应在自己身上不如改为“是今生错过事莫注定姻缘”。是啊,早知要错过,何必又有这姻缘?
沅淇对自己说:“世事如斯,吾已习惯”!
曾经沅淇恨过他,恨他在新婚之夜的不辞而别;她也恨过她自己,恨自己在新婚之前的不能自持使他有了始乱终弃的机会。他离开其实是迫不得已,她知道。但多多少少她觉得他有一些始乱终弃的心理。
说不定,他在异地早已有了新的红粉知己,新的人生起始,否则何至于半个世纪了无消息?清王朝早已烟飞魂逝,*也番眼成了历史,新中国的旗鼓喧然而起……沅琪望着镜中的白发苍颜,想起他临行前说过的承诺:“除非我死,要不然我们永远会在一起”
除非我死,要不然我们永远会在一起。也许只是为了一句承诺,亦或还守着那份感情,她等了他一辈子,到如今,还是独自守着窗儿,看花年复凋零,看天慢慢变黑,看红颜慢慢老去。
你死?五十年都无一刻在我身边,你真的该死!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
也许她等的,不过是有一天他回来时的这句发狠的责问,然而终于没有等到!
他真的死了吗?
可是她的衰老的心却告诉自己,其实她真的不愿他死,宁愿——他是负心吧……
仿佛——五十年前的红灯烛又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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