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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十三年这一个时段。目标也不是一般的“闹粮”,还有“闹赈”、“冒赈”。其中与日常平粜有关的,主要是一些小规模的骚乱,其目标是希望政府更多地增加一些低价粮食的供给。'1'参加者多为经济作物种植者、手艺人、雇工以及营兵等,而非粮食生产者。规模一般不过几十人,很少至百人以上,这是与其它闹粮事件颇为不同的。它也不应称之为什么“人民反抗”,'2'而不如说是他们的“反行为”,可能更切近些。看来正是政府赈粜“福利”的扩大,反而增加了这一类的“需求”。问题就摆在这里:是为此而建立更多的“福利”措施,以及更大规模地扩大仓储,以至把政府干预扩大到极致呢(这将带来严重的费用及其它问题)?还是寻求其他可以行之久远的解决途径?

在处理此事时,朝廷矛盾重重,也经过了一个曲折的过程。

乾隆四年六月,安徽巡抚孙国玺即曾“批饬预期报旱之怀宁等县愚民,及审究哄堂求赈之芜湖县劣衿等”。得旨:览奏,朕怀诚慰。汝所办理,亦觉得中,可嘉之至。

八月癸卯,禁刁民敛钱告赈传单胁官恶习,谕曰:

朕即位以来,偶遇水旱灾伤,真视为己饥己溺,百计经营。散赈蠲租,动辄数十百万,此薄海内外所共知者。无奈外省官员多言,屡赈之后,民情渐骄,言念及此,殊可痛恨,即如今年江南地方,初夏未雨,即纷纷具呈告赈。是不以赈为拯灾恤困之举,而以赈为博施济众之事矣。

更有一种刁民,非农非商,游手坐食。境内小有水旱,辄倡先号召。指称报灾费用,挨户敛钱。……迨州县踏勘成灾,若辈又复串通乡保胥役,捏造诡名,多开户口……不能遂其所欲,则又布贴传单,纠合乡众,拥塞街市,喧嚷公堂。甚且凌辱官长,目无法纪。以致懦弱之有司,隐忍曲从。而长吏之权,竟操于刁民之手……

再者荒岁冬春之际,常有一班奸棍,召呼灾民,择本地饶裕之家,声言借粮,百端迫胁。苟不如愿,辄肆抢夺。迨报官差缉,累月经年,尘案莫结。

乾隆六年,广东、福建、江苏等地都出现了民众“闹赈”的事件。如广东潮阳等地米价昂贵,五月初旬遽行停止平粜,因而罢市,男妇拥挤县堂,恳求粜米。该县已许开仓,尚有不法之徒,拥入典史衙署,毁碎轿椅等物,督抚竟不奏闻。七月庚午,上谕:百姓罢市,闹入官署。此风断不可长,必应严加惩治,以儆刁风。

此时在皇上眼中,“冒赈”还不是主要问题,更大的危险乃在于“讳灾”。乾隆七年三月戊子,因江南准、徐、凤、颍等处连年被灾,发生了民人困苦,流离载道,至有茹草伤生者;而所赈户口人数遗漏甚多的现象。上谕:

从前那苏图等俱有讳匿之意,其意不过以地方有一二奸民希冀冒滥,借口渐不可长。所属州县官员则以为上司讳言灾荒,遂承奉意旨,以重为轻,以多为少,上下相蒙,而民隐不能上达矣,独不思小民之指称饥荒,望希恩泽者,不过数人。岂可以数人之诈伪冒滥,而使千百良善之民,饥馁穷阨,至不能完其家室,保其躯命乎。况多费钱粮之害尚小,而讳灾病民之害甚大。

仍欲大行赈济,而不愿因“一二奸民”,头足倒置,于基本国策有所改变。

八月乙巳,在江苏高邮、宝应、淮安等处却发生了例不在赈的城市居民及有力之家,聚众罢市抬神,哄闹公堂衙署,勒要散赈的事件。是月,谕:

奸民敢于倡乱者,良由平日之恩泽不逮,及至有事,威又不能伏其心;而或者务为掩饰以期无事,是以民不知惧耳。

所应行者,当“恩”、“威”并著。时任江苏巡抚徐士林病逝,其遗疏云:

愿皇上除弊政毋示纷更,广视听而中有独断,爱民勿使之骄。'3'

乾隆八年二月癸卯,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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