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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方法,也沒有一種訓練可以代替永遠保持警覺的必要性。能夠看見的,要常常去看;這樣一個規律,怎能是一門歷史或哲學,或不管選得多麼精的詩歌所比得上的?又怎能是最好的社會,或最可羨慕的生活規律所比得上的呢?你願意僅僅做一個讀者,一個學生呢,還是願意做一個預見者?讀一讀你自己的命運,看一看就在你的面前的是什麼,再向未來走過去吧。
第一年夏天,我沒有讀書;我種豆。不,我比幹這個還好。有時候,我不能把眼前的美好的時間犧牲在任何工作中,無論是腦的或手的工作。我愛給我的生命留有更多餘地。有時候,在一個夏天的早晨里,照常洗過澡之後,我坐在陽光下的門前,從日出坐到正午,坐在松樹,山核桃樹和黃櫨樹中間,在沒有打擾的寂寞與寧靜之中,凝神沉思,那時鳥雀在四周唱歌,或默不作聲地疾飛而過我的屋子,直到太陽照上我的西窗,或者遠處公路上傳來一些旅行者的車輛的轔轔聲,提醒我時間的流逝。我在這樣的季節中生長,好像玉米生長在夜間一樣,這比任何手上的勞動好得不知多少了。這樣做不是從我的生命中減去了時間,而是在我通常的時間裡增添了許多,還超產了許多。我明白了東方人的所謂沉思以及拋開工作的意思了。大體上,虛度歲月,我不在乎。白晝在前進,仿佛只是為了照亮我的某種工作;可是剛才還是黎明,你瞧,現在已經是晚上,我並沒有完成什麼值得紀念的工作。我也沒有像鳥禽一般地歌唱,我只靜靜地微笑,笑我自己幸福無涯。正像那麻雀,蹲在我門前的山核桃樹上,啁啾地叫著,我也竊竊笑著,或抑制了我的啁啾之聲,怕它也許從我的巢中聽到了。我的一天並不是一個個星期中的一天,它沒有用任何異教的神祗來命名,也沒有被切碎為小時的細末子,也沒有因滴答的鐘聲而不安;因為我喜歡像印度的普里人,據說對於他們,&ot;代表昨天,今天和明天的是同一個字,而在表示不同的意義時,他們一面說這個字一面做手勢,手指後面的算昨天,手指前面的算明天,手指頭頂的便是今天。&ot;在我的市民同胞們眼中,這純粹是懶惰;可是,如果用飛鳥和繁花的標準來審判我的話,我想我是毫無缺點的。人必須從其自身中間找原由,這話極對。自然的日子很寧靜,它也不責備他懶惰。
我的生活方式至少有這個好處,勝過那些不得不跑到外面去找娛樂、進社交界或上戲院的人,因為我的生活本身便是娛樂,而且它永遠新奇。這是一個多幕劇,而且沒有最後的一幕。如果我們常常能夠參照我們學習到的最新最好的方式來過我們的生活和管理我們的生活,我們就絕對不會為無聊所困。只要緊緊跟住你的創造力,它就可以每一小時指示你一個新的前景。家務事是愉快的消遣。當我的地板髒了,我就很早起身,把我的一切家具搬到門外的糙地上,床和床架堆成一堆,就在地板上灑上水,再灑上湖裡的白沙,然後用一柄掃帚,把地板刮擦得乾淨雪白:等到老鄉們用完他們的早點,太陽已經把我的屋子曬得夠乾燥,我又可以搬回去;而這中間我的沉思幾乎沒有中斷過。這是很愉快的,看到我家裡全部的家具都放在糙地上,堆成一個小堆,像一個古普賽人的行李,我的三腳桌子也擺在松樹和山核桃樹下,上面的書本筆墨我都沒有拿開。它們好像很願意上外邊來,也好像很不願意給搬回屋裡去。有時我就躍躍欲試地要在它們上面張一個帳篷,我就在那裡就位。太陽曬著它們是值得一看的景致,風吹著它們是值得一聽的聲音,熟稔的東西在戶外看到比在室內有趣得多。小鳥坐在相隔一枝的椏枝上,長生糙在桌子下面生長,黑莓的藤攀住了桌子腳;松實,栗子和糙莓葉子到處落滿。它們的形態似乎是這樣轉變成為家具,成為桌子,椅子,床架的,‐‐因為這些家具原先曾經站在它們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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