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2/5页)

咱们还是应该化悲痛为力量。抓革命、促生产要紧。移风易俗,丧事简办,榆生一时半会回不来,就不等了……”

朱三看见了董榆生。

董榆生恕视朱三。朱三露出了尴尬的笑容,讪讪地嗫嚅道:

“榆生侄儿,你、你回来了,你可回来了……”

“朱老三,我日你先人!我爹不是我爹是你爹?我把你这个吃人饭不屙人屎的狗东西,你给我说清楚,我爹是怎么死的?”

“榆、榆生,这不关我事。我可没动你爹一手指头……”说着话儿朱三瞅空子就想溜,他知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和这个混小子没啥好理论的。

榆生岂能轻易放过,当胸一把拽住,厉声骂道:“我爹是什么人,全村大人娃娃哪个不晓得,你怎么就把他害死了?”

其实,朱三并不惧怕董榆生,主要是没防备,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脱身要紧。软的不行改硬的,目露凶光威胁道:“榆生,不敢胡来,我可叫民兵了!”

“叫呀,叫呀!打死我不是就斩草除根了!”董榆生猛用劲往前一推,朱三心虚腿软,一步没站稳,仰面朝天跌入泥地。

朱三双手拄地,匍匐着爬起来,把泥手往身上使劲抹了抹,狠巴巴地说:“好你小子,反了天了?你等着。”

董榆生还要动手,被人拉住,朱三乘机溜出门外。朱三是个好面子的人,吃了这一亏,脸上挂不住。想整治董榆生又无从下手,只好把这口气强咽在肚里,躺在炕上睡了半个月。

母亲被人搀扶着从屋里走出来,一见儿子就涕泪滂沱,泣不成声地说:“儿啊,你爹他死得好惨啊!“

董榆生侧转身,众人让开一条路,他慢慢向父亲的灵床走去。距离虽然不到十步,但漫长得几乎无法用时间和里程来计算,他不敢面对父亲亲切而又严厉的脸庞,他仍不相信父亲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但愿父亲只是安详地睡着了,一会他就会醒来……。然而董榆生看到的父亲并没有睡着,他圆睁着双眼,凝视着前方,凝视着远方,凝视着天空?在等待、在期昐、在寻找?……

董榆生颤抖着双手,轻轻地抚摸着父亲的眼睑、口鼻、面颊,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父亲,而又是一位伟大高尚、聚世界所有父爱集一身的父亲。董榆生用强力控制住自己的情感,不要让泪水流出来,不要让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要把父亲的遗容再仔仔细细瞻仰一遍,使父亲的音容笑貌更深地溶入他的脑海,以便在他每当想念父亲的时候,父亲的形象立刻会清晰地显现在自己的面前。他在父亲身体的每个部位轻轻抚摸着,当他的手触及到父亲那只空袖筒子的时候,顿时百感交集,再也无法阻止夺眶而出的泪水,他噗嗵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哽咽着嗓子喊道:

“爹呀,爹,您不要我了,您怎么就这样走了?您每次写信您都说您想儿,如今儿回来了,您咋就不看儿一眼呢?爹,儿十六岁出门,当兵四年,哪天不想家,哪天不想爹?……

“爹,您早年在部队,儿一生下来就没见过爹的面,不知爹是啥模样?那时候我就天天想啊天天盼,盼望爹您早回家。有爹的娃娃胆子壮,没爹的娃娃太可怜。但是最后我终于把爹盼回来了,爹,您还会回来吗?……

“爹,您活人一世,就像凉水泉子的清泉,就像凤鸣山的松柏。那些心术不正的小人、猪狗不如的畜牲,别看他们得意一时,他们长久不了,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爹,您安心地走吧!儿从今往后,虽干不了报国报民、轰轰烈烈的大事,但也绝不会干出昧良心、亏祖宗、丢人现眼的事。爹,您老人家放心吧,乡亲们为我作个证见,告慰我爹的英灵、让爹瞑目安息……”

董榆生小小年纪参军离家,回来时却是这样一个场面,放谁谁能接受得了?如今这阵,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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