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2/5页)
冬眠的柳夕寒,两人把盏言欢,言笑晏晏,搞得小爷我连话都插不上,更别说找颜瑾论理。
莫非那日两人一见如故,一心相见恨晚,每日不见不散?
此念一生,我手一抖。碰磁一声,低头一看,最后一个不带豁口不见裂痕的碗已然粉身碎骨。
忆卿抱着破碗诧异地盯我,语气很是战战兢兢:“那个……卞仁……你是……哪里不舒服么?”
我随口道:“是不太舒服。”那天在江离苑被宫灯砸伤的脚,到现在还疼呢。
忆卿小声道:“那个……你等我一下。”放下碗,起身行至床前,从数年不见天日的床底下翻出个小瓶子来。
我凝视那瓶子半晌:“伤药?”
忆卿点点头:“那个……是戊字房的梁兄给我的,由宫中太医所制,说是专治……身上不便之伤……”我二人同时盯了我的伤腿一眼,他的声音更低了:“见你脸上这么难受,那里该是伤的不轻……”
我怔怔地,哦了一声。
忆卿将瓶子小心翼翼递给我,绞着手指低低道:“我是用不上的,反正从来不去江离苑……”
脑中火花一闪,我依稀明白了忆卿话中深刻含义。
方才回来时,正好撞见忆卿。因怕忆卿知道了颜孝亭便是那奸夫,一个忍不住,就挥舞着小细胳膊去找仆从如云的颜老爷拼命,于是我对他只称刚到江离苑办了点事。
如今想来,到江离苑办了点事,回来时又一瘸一拐……我忍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冷战。
忆卿眼中,老子竟成了个断袖!而且还是下面那个!
这边厢,忆卿还在絮絮叨叨:“……此药外用,据说最好是每次办事之前,仔细涂抹。事后补救亦可,然总比不上……”
忆卿在撞见我杀人的目光时噤了声。我脸上抽搐一番,将瓶子收进怀中,龇牙一笑:“却之不恭。”
作者有话要说:
☆、十九
翌日清晨,我在被窝里睡的正香,忽被人揪了起来。揉眼一看,我咧嘴道:“娘,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西风,北风,还是西北风?”
娘睨了我一眼,将新做的一身冬衣丢过来:“娘这次破例回娘家一趟,求爷爷告奶奶,好说歹说,才替你凑了明年上京的路费。我跟你说啊,子车廿,若是这样还考不到一个半个功名,哼,到时可别怪你娘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我打着哈哈应了,回头拉着忆卿,缩在火炉旁用功。娘替我们煮了壶梅花酒,香且醇,寒冬里饮来暖胃而舒心。
赴京赶考前的最后一个冬季,便在书香酒香梅花香中漂流。
丰良县最后一棵柳树也爆青的那天,娘替我备了好几身换洗衣裳,一大包白面馍馍,外加十几两碎银子,千叮咛万嘱咐地送我上了船。我与江贤并肩,笑眯眯冲缩成黑点的娘挥手:“放心吧,忆卿。待小爷我高中,定替你求一门好亲事,包管比秦蓉漂亮一万倍!”
会试毫无悬念地榜上有名。殿试那天,圣上语出惊人,一连问了好几个又偏又怪的题目,竟无一人悦龙颜。我暗暗汗之。轮到我,圣上以花中十友相问。
又一个旮旯窝里发透霉的典故!
我却大喜。前日与诸学子游园赏花吟诗作对时,恰有一人提到。当时我还被殊友丁香给难住了,颇费了一番心思,才作出一首《殊友赋》,博了满堂彩。
唇启,莲花乱绽。举座震撼,龙颜大悦!于是,小爷我高中了,金榜题名了!
尚未从突如其来的惊喜中缓过神来,我这状元郎便随三甲余人一同游街……
绿水婆娑,红雨空坛。花柳相随,烟草成川。
京城遍地皆宝物,就连这里的马,似也比别处生的高大些,街两旁的百姓都得伸长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