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3/5页)
赏心啊,悦目啊。我一时如踩祥云,似临升天,神清无比气爽无比。
然看到后头那三个手下,个个剑眉鹰目,气场不善……祥云四散,汗毛拢了起来。尤其是那恶仆,擦身之际,还剜了我一眼。我周身抖索了一下,携着柳夕寒赶忙离了此地。
一进宿馆丁字房,忆卿就嗷嗷扑了过来。
“卞仁卞仁,你,你……”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又把醉死过去的柳夕寒盯了半天,他脸色渐渐变得肃穆,“你该不会……原来昨日夜闯颜府的人,真的是你!”
我哦了一声往里走,被窝里安好尸体,端茶送水煮汤药。忆卿黏后头不断碎碎念:“你好歹把额头再包扎包扎嘛,都渗血了……这回他又是伤着哪里了?怎么没看到伤口……唉,放心放心,这次他是为了救你,我不会揍他的……”
抹布蓦地飞出去,在忆卿那张小脸上着地。我没好气道:“哪里都没伤着。今日江贤弟不用温习功课?听说尔思青睐于才貌兼并之人,尤其喜欢身具殿试之才的美男子……”
话没讲完,忆卿一溜烟没了影。
我长长叹了口气。摸到秦蓉那小院中,准备以颜孝亭无恙一讯相告,唯恐她没头没脑瞎琢磨。真要闹出点什么动静,那可是一尸三命。
深冬气候,枯枝瑟瑟,残叶簌簌。我小心避过几乎满了地的落叶,贴墙根爬到一扇窗外。起身刚要探听动静,吱呀一声——
窗户开了。
身子滚到地上蜷成了一团。小爷咬牙捂着二度砸破的脑门,闷声抽气。
里头传来了说话声。我立刻竖起耳朵听。
“小月,你说,人的气味,是不是各自不同的?”
说这话的是秦蓉。口吻茫然中蕴着丝萧索,却不见悲壮。我微微松了口气。
“这个……小姐,小月自小在小姐身边服侍,几乎没近过其他人的身,所以,没闻过多少人的味道……”
“哦……那爹和兰叔呢?”
“这个……小月没注意……”
我愕然。秦蓉干嘛考究人的气味,而且还包括男子的?莫非,是要独辟蹊径,准备研发男子适用的香粉,拿到南馆中兜售?
忽的脑中一亮。比起为了只千年王八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女红书墨之外另寻副业而就,既能挣银子又能补脑子,岂不更加有益健康?
我笑盈盈出了涵院,心情大霁,通体舒泰。路上碰到那些个贵公子,连作揖都比平日作得长久些恭顺些。
正要进房,一只墨蓝袖管横空挡道:“卞仁贤弟,这是打哪儿回来啊,脸上春光荡漾的?”
我眼神一凝,待将那人看清,露齿一笑:“子涯兄才是丰神俊逸,轩朗倜傥,不论何时何地,都是春风满面。”
张子涯阴恻恻地笑:“最近传闻,卞仁贤弟红鸾星动,今日一见,印堂果然见红。贤弟你还真是面带桃花啊。”
额头立马隐隐作痛。我笑得珠光宝气:“哪比得了子涯兄?子涯兄即便春带桃花,带的也是又红又大的桃花。”
张子涯嘴角抽搐一番,又贼笑道:“瞧你额头这伤口——该不会是,跟小情人闹别扭了吧?”
我干巴巴一通笑,忽觉身上灼热点点。举目四望,果真惹了不少路人驻足观望,津津视线中皆燃着鄙夷的烈焰。
我咽了口唾沫,强笑道:“呀!不才愚钝,不知近日究竟做了何等荒唐事,竟引来子涯兄误解!不才回去定当好好反省,以不负子涯兄同窗厚谊!”说着不待张子涯再接再厉,脸上涂蜜脚底抹油,飘进房间,关门上锁。
我恶狠狠扑向被窝,深吸几口气,才闭眼将最近诸事深忖了一番。思来想去,觉出点不对劲。
柳夕寒。
这小子上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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