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3/4页)

“出来!”他大喝一声,“少说废话。”

我气馁,“十五分钟后在楼下等。”

杨寿头又马到功成。

我根本不敢与他争,二十六岁了,总共才得他一个男朋友,换身边人及换工作需要极大的热量,我长期节食,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

照照镜子,梳洗完毕,在楼下等寿头。

寿头不是开车子来的,他步行,精神抖擞,定定不似一夜未睡。

我失声问:“车呢?”

“坏了。”

“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尊座驾总有三百日卧床,比林黛玉还矜贵,”我抱怨,“告诉过你,欧洲车不能开。”

“我同你说过不用东洋货。”他朝我瞪眼。

“识时务者为俊杰,意大利人何尝未曾在八国联军时欺侮过咱们。”

“佐子,你的话多如饭泡粥。”

我不响了。

“为何闷闷不乐?越不开心,你话越多,高兴的时候,你顶多吹吹口哨。”寿头说。

我不出声。

我们两人都喜欢吃西式早餐。丰富的白脱果酱羊角面包,腌肉鸡蛋,牛奶红茶果汁,吃完之后足足十个钟头不想其他问题。

每当吃饭的时候,咖啡座阳光璀璨,我就觉得活着还是好的,并且寿头应当向我求婚。

编姐曾问我“寿头”是什么意思。

我说这是上海话,约莫等于北方人口中的冤大头,或者广东人之老衬,有讪笑意味,并无太多恶意。

寿头并不介意有这个绰号,打七岁开始,小学同学就这么叫他。

寿头身边的传呼机作响,他取出看,“报馆找我。”马上跳出去复电。

他似乎真的需要这种仪器,身兼新文日晚报之经理,他喜欢揽事上身。

回来他同我说:“找你的,佐子。”神色讶异。

“是编姐不是?”我说,“还死心不息。”

“不是,是陈王张律师楼。”他说。

“不认识。”我继续喝茶。

“有关姚晶的遗嘱。”

“姚晶的遗嘱?”我呆住,“关我什么事?”

“是很奇怪。”寿头说,“叫你尽快同他们联络。”

“是不是错误?”

“不会。”

我用布巾擦擦嘴,“我去打电话。”

我借公用电话打过去。“我叫徐佐子。”

“徐小姐,请你立刻到我们写字楼来一次。”他们如获至宝。

“为什么,什么事?”

“你来了不就知道。”

“先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我说。

“好吧,”他们无奈,“有关姚晶女士的遗产。”

“什么?”我不相信双耳。

“姚晶女士把全部遗产赠予你。”

第二章

(更新时间:2006…04…12 11:04:06)

这次我张大了嘴,声音也发不出来。

过了很久很久,我说:“马上来。”

这是不可能的事,我不住同自己说,怎么会?

我回到桌子上,同寿头说道:“快付账,我们到律师楼去。”

听到这件事,寿头也呆住。

“你同她不熟呀。”他说。

“我们只见过两次面。”我说。

“她怎么会这样做?她难道没有亲人么?”

在车中我把整件事仔细归纳一下。

一个普通人,正当盛年,是不会去立遗嘱的。去世后,产业自动归于配偶子女。

姚晶却特地写了遗嘱,把她的财产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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