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 (第3/4页)

了?”

“呃……”杨定盯着那勺子,道:“这勺子又大又粗糙,硌得嘴疼。”

碧落低头一瞧,像是农家自行烧制的陶坯,的确凹凸不平,不过,硌嘴么?该是太大了些,而杨定发烧了那么多天,嘴唇早已干裂了好多处,只怕真硌着了。

一时洗净了鱼,放到锅里煮着,碧落才自己取两张饼吃了,回头看杨定时,依然睁着眼,并不曾睡着,过去摸他额时,似乎比原来更烫了,身体也在不断地发着抖,显然正在高热中。

他原本只在晚上会高烧,今日必定强撑着出去找人,着了凉,又弄裂了伤口,才会这样再度高烧。

若她再晚回来些,或者杨定支持不住,没能再回到山洞里,他会不会就这么死了?

碧落轻轻叹着气,柔声道:“杨定,我出去拣些柴火,呆会就会回来,你乖乖等着,别乱动,知道么?”

杨定应了,这才闭上眼,浓密的眼睫投下,将本就憔悴不堪的面容更衬得灰黯苍白。

碧落想着他原来生机勃勃的活跃模样,不由地抚上那苍白的脸庞,似对杨定说,又似对她自己说:“很快……一定会很快好起来……”

一时她离去了,杨定还是禁不住,按了胸口撑起,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喃喃地念叨:“对,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碧落。”

苍白的面颊似又被火光耀亮了,淡红的晕彩渐渐流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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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杨定不仅有了鱼汤喝,更有了一把新汤匙。

很小,边缘细心地刮过毛刺,匙底坑洼不平,可绝对硌不着嘴了。给很烫的鱼汤一激,除了天然的鱼香,杨定还尝到了松木略带苦涩的清香。

碧落见杨定只往那木匙上瞧,尴尬笑道:“没法单为一把勺子去远处买,我就用宝剑削了一个,先将就着吧。”

杨定似看见碧落四处寻找合适树枝,然后一剑一剑削出一把小小汤匙的情景。他看了看碧落轮廓极美好的淡色嘴唇,终于忍住,没嫌这个汤匙不够柔软有弹性,不够蚀人心魄甚至让人忘却疼痛……

夜间杨定睡得极不踏实,浑身烫得惊人,却冷得不断哆嗦。好容易睡着片刻,则不时悸动地几乎坐起来,呼唤着碧落的名字,连碧落微微一动,都会紧张地睁开眼来,迷茫无辜的眼神如同被驱往绝境走投无路的幼兽,极是惊惶。

这般警醒,倒让碧落忆起一同南行的路上,每次自己睡到他的毡毯上,他看来都睡得像个死人般无知无觉。

或者,他压根儿便是知道的,只是怕她尴尬,才故作不知?

隔了毡毯,碧落将他抱得更紧了些,低低地告诉他:“杨定,别怕,我守在你身边呢!。”

“碧落……”杨定长长地噫叹,带了孩子般的欣慰和满足。

碧落便记起,慕容冲喝醉了,也会如孩子般偎在她的怀中,将她视作唯一的亲人和依靠,一遍遍地呼唤:“碧落,碧落……”

那样的日子,还会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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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过了十余日,杨定虽给伤痛折腾得瘦了一大圈,到底不再发烧了,伤口也结了痂,碧落这才算放了心,眼看食物又没了,遂扶了杨定上马,自己徒步牵着,走了大半日,沿了溪水桃林,回到当日买过食物的那个小村落,找了个有间闲房的村民家借住下来,总算告别了山中野人的生活。

杨定精神已经好了很好,见借住的茅屋极是狭小,窗户只用破木板塞了一半,门下也破了个大洞,四处漏风,仅有的一张小案还是三只脚的,苦笑道:“碧落,我怎么觉得这里还不如山洞里暖和?”

碧落叹道:“这户人家算是这里家境最好的了。江淮一带,两国常年混战,这里地处荒僻,虽然贫苦些,到底没受连累,算是快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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