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3/4页)
实在可恶,令人憎恨!爹爹也不知迷了什么心窍,将你一个外人收留于此,偏偏还允许你住在他珍惜异常的藏心阁内?!”
我的心被陈念娉言语中的“外人”一词狠狠地刺痛了,陈沅江看似纵容我体贴我关怀我,但细细思来,这种礼遇有加岂不是生分与愧疚的补偿?
我突兀地闯进他们平静和谐的生活,于他们而言,又怎会不是一种折磨和煎熬?
生分的给予和呵护——多么地讽刺!
半载之时日已逝,在旁人的眼中,虽然我是“荣耀”无限地住在镶满陈沅江回忆和故事的藏心阁内,但说到底,我还只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以陈沅江故友之女的身份存在的外人。
对于这种悲凉和陌生,陈沅江却任由发展,却从不曾为我澄清和正身什么,想到此,我的心慌乱酸涩起来,执笔的手也因此颤动松懈,朱笔顺势滑落地上,顿时,静寂沉闷的空气因这“铛”的一声紧张窒息起来。
我重新抬起头,鄙夷地正视着陈念娉眼中的怒火与涌动,似是故意,也似有报复,久久地,吐出一句话,冰冷刺骨;“你连爱慕之人的心都不能把握,竟来质问于我?我若真是抢了,你又能当若何?”
我想当时我的脸色可能是“狠厉惊人”的,因为我看到她明显地怔住了,既而,那张白皙精致的脸开始变得苍白无血,手指关节竟呈透明——如不是陈沅江的“特意嘱托”,再加之秦磊尚在身边侍侯,脸色冰冷严峻,她极有可能再次在藏心阁发威责难。
终于,她嘴唇哆嗦蠕动着,却只吐一字——“你……”,不尽的切齿恨意,却猛地顿住,之后竟然果决地转身离去,背影单薄而苍凉。
后来,听雅卿言,悲愤欲加的陈念娉并没有返回自己的闺房,而是在半途中折往陈沅江的居所,梨花带雨地质问陈沅江为何长久地留我于陈府,并对我善待有加,在数落了我种种的不堪后,旋而转移话题,恳求陈沅江成全其与陆文航的婚事,无奈陈沅江自始至终都神色莫测。
陈念娉本为性急耿直之人,见此番目的并无达到,又见陈沅江袒护纵容于我,终是放弃绝望,默默地退了出来。
又据闻陈念娉神色凄然地回到闺房后,片刻,悲恸欲绝,摔碎了屋内触手可及的所有物什,之后却平静了下来,仿佛根本没有遭受过此番挫折一般。
只是后来再见到她,看着她那如花的笑颜,我却被那笑容深处的落寞凄凉狠狠地触动,心中滋味复杂——她言称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更不会就此放弃了陆文航。
待陈念娉离去后,我开始惶惶不安,心中的郁结更是起伏难平,便匆匆秉退了雅卿和秦磊,随即无力地倒于塌上,目光散漫无神,当瞥到塌前几案上雅卿沏的碧螺春时,心气竟是平缓了下来。
是的,我独爱茶,尤其是可以平息败火的绿茶。
定思片刻,恍然端起了那枚印制海棠花饰的玉白色盅碗,看着茶盅内的熠熠清绿,正待饮缀,一道颀长的身影却映在了那碧绿的波纹上,抬起头,却是一脸忧色的陆文航,顿时气息又紊乱焦躁起来。
我将盅盏重重地甩在几案上,既而茶盅便因重心偏颇摇晃旋转着往案沿边开去,杯水则若急流般“丝”一声穿过碗盖飞溅而出,并旋舞着洒落在枣红色的几案上,之后则汇聚成流缓缓滴落于地上,片刻,湿纹便浸淫了地上大片的刻花青砖。
空气的压抑沉闷感愈来愈盛——一片惊心的静寂,我凝视着那即将消失粉碎的茶盏,不成想盅碗旋势渐弱,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而那滴水轻微的扑答声越发清晰撼然。
“你怎会又在于此?”我终将怒气酝酿而出,冷声的喝问在静谧的氛围中更为空洞凌厉,陆文航似是一怔,但旋而面色如常,并无甚大改变。
“陈念娉自小便恋慕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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