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4页)
走得太远了,就像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只留下一个隐隐约约的背影,让人无法辨认,或已辨认不清。而了解这段历史的人们,也在外迁之后,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聚”与“分”的重新组合后,而再也寻不见了踪影。
所以,看热闹的人们在一哄而散时,几乎表达了同样的一个意思:“唉,该干嘛干嘛去吧,闹不闹鬼儿的跟咱又有啥关系呢?”
于是,喧闹了几天的仓库门前,很快又“门前冷落鞍马稀”了。
就在人们淡漠了仓库话题的时候,再次被冷落下来的仓库却迎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的光顾。
男人走进仓库,环顾了四周后,在满是厚厚灰尘的破桌子上看到了一支钢笔。钢笔被灰尘紧紧包裹着,只有和桌面接触的那边还保留着原来的颜色。男子拿起笔,轻轻吹去上面的灰尘,用手细细地摩挲着,端详着,背向大门的肩膀有些轻微的压抑的颤动。
男子带走了那支笔,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会对那样陈旧的一支笔如此的看重和珍爱。也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
对这个村子里的人来说,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除了老根叔。
老根叔六十二、三岁的年纪,虽然长得不够厚实,却看上去少有的硬朗,除了一绺胡须有些灰白以外,整日里是满面红光、精神矍铄。
老根叔自老伴去世后就住在女儿家,平日里没什么事便东瞅瞅西逛逛,帮这家整点啥,给那家弄点啥,要不就上山采点草药什么的。一次上山采药时,恰巧看到男子举着一部相机咔嚓咔嚓对着树丛照着什么,两个人就打着招呼相识了。
老根叔认识男子已经两个年头了。男子不知从哪里来,只说自己是写小说的,在南方一家报社工作。还拿出过一张名片给老根叔看。老根叔出了一辈子苦力,虽说识字,但毕竟对文字不大感冒,所以对那张名片瞅也没瞅,只看男子长得文文弱弱的,一副秀才样,便就信了,也不问他的名字,就直接呼了“秀才”。
秀才不知住在村外什么地方,他不说,老根叔也不问。秀才每次来都没有准时候,也不见其他人,就找老根叔讲故事。而且听得也认真,每件事都记在随身携带的一个小本本上,听完后,不管在不在饭点上,背起那个黄不唧唧的背包就走。
老根叔给秀才讲过很多故事,具体都是些啥,他也记不得了。秀才给他的印象很沉稳,不急不躁的。可这天,秀才从仓库出来,找到老根叔突然问:
“老根叔,仓库里真的有个女鬼吗?您给我讲讲好吗?”
老根叔一听,平和的神色倏地严肃起来,他没有言语,而是从身上摸出一张长条纸,又摸出一袋烟丝。
秀才很有眼力价,忙殷勤地递上一颗烟卷。老根叔摆摆手拒绝了,他边用手捻着烟卷边望着远方半山腰处的云卷云舒,自言自语地说:“是有女鬼,可不是恶鬼……”
“不是恶鬼?那难道……是好人冤死的不成?”秀才的神色变了,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一把抓住老根叔的胳膊孩子般晃动起来,“老根叔,您快跟我讲讲,是什么样的女鬼,为什么要在仓库出现?”看得出,他正在被一种很强烈甚至很悲壮的情绪左右着,已经近乎失去了理智。
秀才的这种表现在老根叔眼里还是第一次,老根叔不禁奇怪地看了秀才一眼。秀才很聪明,马上松开手,情绪收敛地说:“对不起,老根叔,我只是太好奇了,您别见怪,我们文人,都这样。”
兴许是,老根叔想。过去他就听人讲过,说文人写起文章来,会时而哭、时而笑、时而兴高采烈、时而暴跳如雷,说什么是进入角色了,感同身受。眼前这个人,应该也是如此吧。
老根叔不再去看这个让他突然感觉有些精神质的男子,他低头用舌头舔了下已卷好的烟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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