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 (第3/4页)

此人颇善言谈,可说的全都在理儿,我弟弟普拉东阅历差,不懂人情世故。”他沉默了一会儿,便对普拉东说:“普拉东,我现在认为旅行也许真能使你振作起来。你是精神困倦。 这困倦不是吃饱或疲劳造成的,是由于缺少生动的印象和感受。 我呢,正好相反。 我很希望自己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那么激动,全不那么往心里去。”

“你愿意遇到什么事情都往心里去嘛,”普拉东说,“你处处给自己找烦恼,你自己在给自己制造不安。”

“本来每一步都会遇到不愉快嘛,怎能说我自己在制造呢?”瓦西里说。“你知道过你不在的这几天列尼岑找了我们什么麻烦吗?他抢去了我们一块荒地,就是咱村每年复活节后第一周去过春分节的那儿。”

“他不清楚,所以占去了,”普拉东说。“他从彼得堡新来,要跟他讲清嘛。”

“他清楚,知道得很清楚。 我派人去告诉过他,可是他蛮不讲理。”

“你要亲自去对他讲清楚。 你自己去跟他谈谈吧。”

“不行。 他的架子太大了。 我不去。 你要去就自己去吧。”

“我倒是想去。 可是因为我不管这事,他会骗我上当。”

“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去,”奇奇科夫说。瓦西里瞟了他一眼,心想:“真是一个爱走动的人!”

“请您把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及问题症结所在告诉我就行。”

“拜托您去完成这样一件不愉快的使命,我有愧于心。跟这种人谈事情,我感到不愉快。 必须告诉您,他出身于敝省一个小有田产的普通贵族家庭,在彼得堡混事儿,挺不容易有了点出息,在这里娶了某要人的私生女儿,于是就摆起架子来了。 总是在这里指手划脚的。 谢天谢地,本省的人并不愚蠢。 对我们来说,时髦不是圣旨,彼得堡也不是教堂。”

“那当然啦,”奇奇科夫说。“问题症结在何处呢?”

“问题嘛,说实话,不值一提。 他缺土地,占了别人的一块荒地,认为那地没有主人,主人已把它忘了,但是这块荒地却恰好是我的农夫们亘古以来欢庆春分节的地方。因此,我宁愿牺牲一些别的更好的地,也不愿把这块地给他。 在我认为是神圣的习俗。”

“这么说,您愿意让给他一些其它的地罗?”

“假设他不这么对待我的话。 可是,我看他是想打官司。好吧,那就瞧瞧谁能打赢吧。 虽然图上标的不那么清楚,可是有证人呢——老人还在,全记得。”

奇奇科夫心里想:“哼!我看两人都受不了!”想罢,便出声地说:“我看问题可以和平解决。 一切全取决于中间人啦。 书……”(以下两页手稿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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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把最后一次农奴注册以来贵庄在册的已死农奴全都转到我的名下,由我替他们交纳人头税,这对您自己也是有利的。 为了不产生什么不良后果,您还可以把这些农奴作为活农奴签订一个文契。”

列尼岑心里想:“糟糕!这事有些奇怪了。”他甚至往后挪动了一下椅子,因为他完全被难住了。“我毫不怀疑,您当然会赞同这件事情的,”奇奇科夫说,“由于这件事情跟我们刚才谈的事情完全属于一类。这件事情只有你我两个忠厚之士知道,对任何人都不会产生不良后果。”

怎么办呢?列尼岑感到左右为难。 他不管如何没有料到他刚刚发表的意见竟会这么快就要求他见诸行动。 这个提议起码太突然了。 当然,这个行为对谁也不会有害:地主们反正也把这些农奴跟活农奴一起去典当,所以对国库毫无损害,差别只是在于这样做的结果无非是死农奴集中到一个人手里,否则分散在各个人的手里。 但是他仍然感到难办。 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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