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3/5页)
他的树梢。
一直快到掌灯时分,风也疲倦了,雨也困乏了,我终于来到一个圩镇。说是圩镇,其实也就是那么二十来户人家。它坐落在一个深深的山瓮里,四周都是高高的山。
我走到街上,想寻一个旅馆什么的。我走过来,走过去,一支烟没有抽完已经在“街”上走了四个来回。可是,没有旅馆。此刻,怕冷的人家早已大门紧闭,诱惑旅人的是屋顶上袅袅升起的炊烟。
非常幸运,这方圆数十里的最高机关——乡政府设在这儿。若不是门前那块招牌,我无论如何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乡政府!一排像猪圈一样破烂低矮的草屋在风雨中摇摇欲坠。走进去,一间不足七平方米的屋子竟挤着铺了两张床,这是四名干部的卧室,也是乡政府的办公室兼会客室。
乡长姓王,与我同龄。年轻人好说话,他听了我的自我介绍,非常热情地替我提起行李,不无歉意地说:“你瞧这,嘿,水也没喝一杯。你若不嫌弃,就到我家去住吧,不远,六里路。”他朝门外努了努嘴,“喏,就是山上那个寨子。”
石疙瘩路,曲曲折折,一直延伸到寨子里。王乡长家是一座木板新房,比乡政府的草屋强千百倍,堂屋里挂满了呈橘黄色的腊肉,一吊一吊地串在铁丝上,每吊起码有五斤重,像丝瓜架上的丝瓜一样,弯弯的,皱巴巴的。
王乡长见我盯着腊肉出神,笑着说:“山里人家,条件稍好的,每年腊月都要杀一头猪。冬天烘干的腊肉,不坏,啥时都能吃,一般要吃一个对年!一会儿你尝尝,味道好得很。”
晚餐居然弄得很丰富,有腊肉、腊肠、腊猪蹄以及冬笋等特产。虽是山野之食,却是上等美味呀!
王乡长见门口有许多看热闹的人,便大声吆喝道:“走走,有啥好看的!”
“偏要看看。”几个俏皮的孩子扮着鬼脸,不肯离去。
王乡长无奈,摇着头对我说:“这地方偏僻,来个外乡人都觉得稀奇。”
“你们进屋吧,外头冷。”我朝几个孩子招招手,没想到他们听了我的话竟都跑开了。
吃饭的人很多,可能都是王乡长的亲朋好友。大家围坐桌前,挤挤攘攘,气氛非常热烈。
山里人喝酒不用杯,用饭碗。王乡长端起碗,看了看大家,说:“来,咱们先敬孙同志一碗!”
望着热气扑鼻的满满一碗包谷酒,我有些心虚地说:“我,我不会喝酒呀!”
话音未落,一位老者站起来,与我碰了一下碗,大声说:“不喝酒,算不得男人!来,看得起我,喝了!”言罢,一大碗酒就灌进了喉咙。
王乡长见我为难,鼓励道:“大伙儿高兴,你就喝吧。放心,这酒度数低,不会醉的。”
我无奈,只好端起碗“咕噜噜”一口气喝下。原以为这碗酒灌下去肯定会倒下,结果不但没事,身上反而热乎起来。
酒过三巡话自多。人们又谈到这些年政策好了,分田到户了,吃饭已经不成问题了,只是经济收入还很低以至于孩子们上学都交不出学费,等等。
说话间,又上了一道清汤香菌。一路上,我看见好多人家门前都摆着一段枫杨树。我知道,用枫杨种香菌,一般正月就可以下种,二三月就可以收菌。香菌喜阴凉,在春天的阳光下生长。种子放进枫杨树的切口,经过春天暖气的催生和云雾的滋润,香菌就长得又肥又嫩了。
巍巍武陵 神奇的红土地(2)
我喝了一口香菌汤,味道好极了。于是问:“多种些香菌不是可以增加收入吗?”
“谁要呀!”一个敦实的汉子摇着头说,“这儿离县城远,拿到集上卖,人家又都有。再说这东西又不能久放,现摘现吃呗。”
我沉默了一下,脑子里转动着一幅蓝图:“搞一些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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