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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春覺著，若她餘生都能這般度過，每日有書可讀，有事能做，夜了有人盼歸，冷了有人捂手，餓了有湯入口……那就是極幸福與滿足的了。

可惜，這只是願望而已，至少目前只能算奢望。

第二日，臘月十四，剛散了晨學，還未出學門呢，竇老夫人身邊的阿陽老嫗就在學舍外等著她。

&ldo;春娘子，老夫人使老奴來，有個不情之請。&rdo;她似乎十分焦急，說話單刀直入，並沒有一貫的寒暄客套。

身旁的胡沁雪見江春似是有事，自與旁人去了飯堂，留下她二人邊走邊說。

&ldo;春娘子，宮裡娘娘不太好，老夫人……老夫人使老奴來請您，看您能否方便去給娘娘瞧瞧。&rdo;阿陽覷著江春神色，見她並無反感，才繼續道：&ldo;娘娘昨日晚間伊始，腹痛至難以入眠，連夜召喚太醫院……至今仍未緩解。&rdo;

江春|心內一震，明顯感覺胸口仿佛提起了一口氣來。

阿陽雖未說有多嚴重的腹痛，但能讓剛強如竇淮娘都連夜召喚太醫……她現今又懷著身孕，怕是……這一胎可謂是整個竇家的希望了。

說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亦不為過。

&ldo;老奴想著現再進府恐有耽擱，咱們直接去宮門前罷，老夫人看老奴久不至，怕是已在宮門前等著了。&rdo;

江春點點頭，才出了學門，就有轎子候著，她與阿陽同乘一轎，趕緊著問了幾句&ldo;可有見紅&rdo;&ldo;因何而起的腹痛&rdo;&ldo;腹內哪一處痛&rdo;的問題，但阿陽與竇老夫人也是上午才得的消息，第一反應就是來請她，倒是還未曾細問……故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兩個人的心情，就似那正在顛簸的轎子一般，只七上八下，恨不得插翅飛至皇宮去。

待二人趕到宮門口，鄧菊娘果然已在那兒等著了。

江春方下轎子，來不及招呼，竇老夫人已上前來拉了她手，溫聲道：&ldo;春兒，莫拘束那些了，祖母冒昧請了你來，成不成先看看吧。&rdo;

握著她的枯手，有些抖，江春不由自主也多了兩分緊張，只沉聲應下，道了句&ldo;孫女定當盡力&rdo;，余話未來得及多說，就急急往宮門而去。

值守的皇城司與內侍見是中宮娘娘後家人，身旁又有坤寧宮內侍引著，只意思一下，隨意看了一眼就放行。過了宮門，早有步輦備著，不消一刻鐘，幾人就到了坤寧宮前。

江春來不及細看院裡景物，只垂首斂目跟在老夫人身後，急急進了正殿去。以前見過的林統管就迎了上來：&ldo;老夫人來了，娘娘這會兒……正……正痛著……&rdo;

話未說完，老夫人已急得耐不住，趕緊著進內室去，現竇家正如日中天，竇家人又是常來的，能進竇淮娘寢宮內伺候的都見慣了，哪個也不敢擋攔，只林統管還&ldo;老夫人當心腳下&rdo;&ldo;老夫人您慢些&rdo;的招呼著。

江春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人家老夫人敢進去是因著身份與母女關係在那兒，她個外人，還是老夫人自作主張請來的外人，可不敢擅闖皇后寢宮。

好在鄧菊娘雖急，只走了幾步又折回頭來對著林統管說了句&ldo;這位是老身請來的春娘子，就當來幫著出出主意罷&rdo;，林內侍也忙伸手做了個&ldo;請&rdo;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