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3/4页)

了,躺倒便睡。

曲卧拉了我悄声说:“他不会放过你,趁现在他醉着你快动身走吧。我给你画一画去紫金台的路线图。”说着,他拾起一根柴杆在地上画着,说:“往北走十里草地二十里沙漠地,到了昆仑山脚下,可以看见一些坍塌的土坯房,那是马家营,就是当年马步芳的驿站。旁边有一条河沟,叫红柳沟。沿红柳沟向西走四十来里,就能看见沙丘上有一些蘑菇状的沙石,叫鬼城。穿过鬼城走二十里能遇到一条小河,叫尼奔曲河,顺河往山里走,过了雪坂山口,一直走到四周环山的谷地,这就是黄金谷。进了黄金谷,就能看见一座不高的茶褐色土丘在河中心墩着,那就是紫金台。也有人叫它紫金船或叫紫金岛。这条路就是当年马步芳开通的。”

我默默记熟了,又问:“到了紫金台后,找谁呢?”

曲卧从怀中掏出一块椭圆形的碧绿的玉佩,塞进我手心,说:“去野狼窠找马金川的阿大。我和他私交很好,讲义气。在那里很安全,就算马金川去了也不敢放肆。这块玉就是他送给我的,你拿着去见他,保证顺利。”

我匆忙打点行装,背起旅行袋,正准备蹑手蹑脚走出帐房时,忽听到马金川阴沉沉地说:“周老兄要去紫金台吗?我陪你去。”我和曲卧吃了一惊。

原来,狡诈的马金川并没有十分喝醉,而是借酒装疯卖傻,假痴不癫。马金川忽地跳起来,那把十二响匣子枪已指着我的脑门了,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这时,曲卧突然猛地扑向马金川,将他按倒在地毡上,抓住了他握枪的手腕,拼命夺枪。马金川是万没有想到曲卧会来这一招的,尽管他是退役军人,训练有素,可终究抵不住曲卧野牛般的力气。他的手腕被捏得几乎要断了,手枪落在地毡上。

“快去拿绳子来。”曲卧嚷道。我迅速跑出帐包,在羊圈门上解下一条牦牛毛捻成的粗绳,跑回来与曲卧合力将马金川捆住。

马金川一边挣扎一边叫道:“曲卧,你好大胆,看我怎么跟你算帐。”

曲卧说:“二哥,委屈你了。我也是不得已。”说着,他的伤口因用力过猛而剧烈地痛起来。

珠玛和阿妈被吵醒,都过来扶住曲卧。我问:“伤口又疼了吗?”曲卧嚷道:“还不快走,你等什么?”

我迟疑一下,立即背起旅行袋。珠玛抱住我说也要跟我去。曲卧骂道:“你跟着还不够累赘的。”

珠玛默默松了手,她向来是惧怕她哥哥的。我向阿妈和曲卧道了别,匆匆走出帐包。珠玛追出来,说:“我送你一程。”便去解了马棚里的“卓穆琼如”马,又解了马金川的杏黄大马,一并牵过来。

正要策马离去,阿妈包了一包羊肉塞给我,曲卧也忍着痛走出来,双手捧着一条哈达举过头顶递到我面前,我双手接过哈达,说:“曲卧,这礼太重,我承受不起。”

曲卧说:“别废话,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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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鬼城沙暴

骏马在帖木里克草原上疾风般驰骋。清晨的寒风吹拂着我和桑金珠玛的脸。渐渐的太阳升高了。阳光明媚,碧空万里,辽阔的草原碧绿无边,可可西里山脉蜿蜒绵长,布喀达坂峰清晰明朗。

“皑皑雪峰,苍苍祼石;阴阳相交,雪线昭昭”,我又想起了顿巴喇嘛关于“雪线”的偈语,又想起了他的那幅《踏雪寻梅图》,又想起了他佛道里的劝世警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想这一点顿巴想错了,我决不会回头上岸,决不会向黑暗的恶势力低头。阴阳相交,但决不能相融;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善就是善,恶就是恶;分分明明就如雪线昭昭,就如围棋对弈中阴阳交错,转换腾挪,但决不会黑白混淆,是非不明。人生本就是一局棋,面对敌手,胜负难卜;生死大劫,岂能手软;棋入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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