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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拆”字,外面再加个圈,活像一头等着屠宰的又白又胖的猪,上面盖上了一个淡紫色的戳:“合格!”猪也好,平房也好,无疑都是同样给判了死刑,一只猪死了,还有千万头猪,一间赋予了生命与感情的房子消失了是永远不可能再复生的。它们都在被写字楼,商品房,娱乐场所这样的大型建筑侵蚀着,而且早晚也会被侵蚀干净,一点儿渣儿都不会剩下,因为据说高楼大厦才是现代化社会的标志,才是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才是社会的进步。

我家的院子是一个大杂院,里面住着不少人家,无论是院子里的屋子还是院子的过道它们都是同样的窄小。

打厂儿在雨后显得很清澈,是那种没有一点瑕疵的清澈,用脚使劲地跺一跺仿佛可以听到咚咚的回响,就好像碧绿的海面上产生了一道道的波纹。只是一场雷阵雨,很快就过去了,乌云像是被人用手抹去了一样散开了,太阳用力地挤了出来,重新把阳光散在了地上。

我在盯了一下午的电脑后,眼睛感觉就好像有一群苍蝇飞了进去,这群苍蝇把我的眼睛塞满了,撑得眼圈异常的宽大,而脑袋感觉就像让人给了一记闷棍,弄得我脑仁儿生疼。这场突如其来的阵雨来势汹汹,噼里啪啦的一通猛砸,震耳的雷声很好得配合着雨声,就好像二重唱。

这场雨让我感觉很爽。就像刚洗完澡后马上被空调的冷气吹过一样的感觉。

我关上了电脑。

有时电脑确实能让人发疯,当你累得要死的时候,它却一点事儿没有,看着关机前闪烁的电脑屏幕,它仿佛是在向你微笑着说,接着玩我啊。

我正要出门,电话响了,这声音特尖锐,响一声还带着一声回音,我家有两间平房,一屋一个电话,一来电两个屋子的电话同时响,很是热闹,两个电话吼着刺耳的铃声,好像都在抢着让你先接。

九十年代中期,电话开始在千家万户中普及,我家这片儿的平房特兴这种一屋安一个电话的方式,这种方式就好像瘟疫一样迅速传遍了周围的几十户人家,我在胡同里闲逛时老能听见这刺耳的电话铃声,几遍重复的铃声后紧跟着就会传出一个底气十足的喂。

要出门时电话响起是挺让人起急的事,我急忙一路小碎步冲过去接电话。

是飞狗。

他在电话里大声地喊,你丫在家嘛呢,晚上出来,烤串。

不问找谁直接奔主题,这声音就像重金属乐的第一个强力和弦,倍儿直接的告诉你这就是嗓音。

我没事儿,家待,在哪儿烤。我说。

还有哪?房顶!你就现在出来吧!

飞狗。我的发小之一。丫说话从不用大脑。

住平房的另一个好处就是可以上房,虽说不是所有的平房的房顶都能上,但在我的打厂儿的生活中有一个房顶能上就已经感到挺满足的了,那些从一生下来就住在楼房的孩子肯定没有享受过这种感受。小时候有好几间平房的房顶都是我要征服的对象,只要一提征服这个词,所折射出的另一个词就是代价,征服任何一个东西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房顶也不例外,我也付出了挺惨痛的代价。

小时我和飞狗经常在一起玩,八零后的孩子们没有六零、七零后的孩子们玩的方式多,那两代才是真正聪明的一代,我们八零后的一代是挺懒惰的一代,就连玩的方式也创造不出什么新鲜的东西来,玩的都是人家玩剩下的,记忆中的那些游戏已经有些退色了,模糊得甚至想不起来,现在偶尔看到街上那些孩子玩的游戏,或许是有一些小时似乎同样也玩过的感觉。

从八十年代起,我家的这个院子就是这个样子,到了二十一世纪依然没变样,典型的大杂院,住着八、九户人家,刚一进院过道的宽度跟煤气罐横过来的宽度差不多,再加上横七竖八堆了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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