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部分 (第4/5页)
我就算死了,做鬼了,也要陪你。”
叶卫军会用很温柔的语调在她耳边轻喃:“好,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到哪里,我都会带上你。”
李安民还不放心,又说糊涂话:“那你也一样,就算死了也要跟我在一起,我不要一辈子,二辈子也不够,卫军哥,我想你陪着过生生世世。”她忘了叶卫军是已经死过的人。
叶卫军抓起她的手,摸着干瘦的小指头,轻声说:“你看,这里系着红线,跟我的红线连在一起,知道吗?这是姻缘线,只要姻缘线不断,不管分开多少次,我们总是能在一起。”
李安民就在这些甜蜜的情话中逐渐恢复健康,高烧就像是一次免疫系统的大革命,让身体的抵抗力更上一层楼,李安民熬过了这次革命,体质变强,精神更加旺健。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李安民完全适应了地底生活,她很会自娱自乐,经常发明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法,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小两口不知道在这名副其实的洞房里过了多久,也许半年,也许一年,甚至更久。某一日,围住洞府的石板再度升起,红手观音显像,地面上的辟邪图腾将灰鼠群重新驱赶到地底,在那之后,鼠群和白甲虫再也没出现过。
叶卫军不用再承受魂气相冲的痛苦,没有灰鼠的撕咬,他的身体逐渐复原,就在李安民为此欣喜的时候,腐坏又开始了,并且发展迅速,溃烂面以腹部为中心朝四肢蔓延,不仅外皮破损,连肌肉层也变绿腐烂。
虽然叶卫军什么也没有说,但是李安民知道,他的肉体已经撑到了极限,缚灵术很快就会失效,他的灵魂总算能得到解脱了。
在肌肉腐烂之后,叶卫军出现了衰老的现象,行动变得迟缓,背总是弓着直不起来,手部会不自觉的抽动,他经常靠在墙壁上发呆,仰面朝天,嘴巴无意义的一开一合。随着腐烂的加深,叶卫军的牙齿和头发也脱落得寥寥无几。
李安民就像他照顾自己时一样,把食物嚼碎了喂进他的嘴里,喂一口食再喂一口水,叶卫军会反射性做吞咽动作。李安民用湿布巾轻按他的身体,不指望能擦去血水,只希望能用这种方法让他感到舒适些。
肌肉的腐烂愈发严重,从肌肉层里流出深褐色的液体,关节部位隐约能看到白骨。叶卫军已经坐不直了,头皮凹陷,顶部就像缺了一块。李安民扶他躺在石炕上,小心地脱去军靴,鞋囊里能倒出混着血肉的脓水,后脚跟和脚趾的部位只剩下骨头,肉烂得用手指轻轻一掠,就能掠下肉泥来。
李安民跟叶卫军睡在一起,靠在他头边,滔滔不绝地说话,她知道叶卫军已经听不见了,但是她还想说,想把所有的心事和感情都通过话语表达出来。
叶卫军凸着眼球一瞬不瞬地望着天花板,分开两排牙齿,伴着气声道:“祭坛……带我去……”
李安民还记得他曾经说过的话,他说要通过红手观音象才能超脱,可李安民不知道红手观音什么时候才会出现,于是她把被褥和生活用品先带到祭坛上,再背叶卫军过去。
叶卫军变得很轻了,几乎只剩下骨架的重量,李安民缩短步距,不让身体起伏太大,背着叶卫军一步一步朝洞府里走,把他放躺在被褥上,布面立刻就被污水濡湿。
李安民连被子带人一起拖拽到悬浮石下,这样一来,当观音显像的时候,最先照射到的就是叶卫军。
红手观音不出现,叶卫军就要这么干耗着自己的肉体,直到耗得只剩白骨为止,他几乎没有知觉了,瞳孔无光,身上的肉像被冲刷过的烂泥一般融化着,流淌到被面上。
叶卫军的脸早已血肉成糜,原本高挺的鼻梁不见了,只剩一个近乎三角形的黑洞,上嘴唇丝丝拉拉地贴在牙齿上,他的身体瘪了下去,两根肋骨戳出肉外,甚至能看到里面的内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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