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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命好,我们这种学音乐的,还是学古典的钢琴专业,不知道将来前途怎么样呢,国内也没那么多人听音乐会,说不定只能继续去当老师,把这份手艺‘传销’给下一代。”马和纱说着说着,讪讪地自嘲了一句。
听对方这么说,丁理慧却有些芥蒂:“你也别泄气,以后大家互相帮扶吧。今天这事儿,说到底还要谢你胆子大,能帮我仗义执言,不然,我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抓住这样的机会呢。”
丁理慧也算是恩怨分明、知恩图报。既然这么说了,自然会把马和纱当成有恩之人,将来总要图报的。
不过她也看出,两人的三观,尤其是价值观,差距有些明显。
她自问内心比较传统,当初考进金陵师大,也是实打实靠文化课成绩的。所以对于被人当成“学渣艺术生”还是有些抵触。
她可以做那些艺术生也会去从事的工作,但不会希望被别人当成艺术生。这也是当初她在外语学院跟虞美琴同学、后来却非要转专业去编导班的原因。
就像那些成绩好的建筑系学生,毕业了也会去高大上的建筑设计院工作。
但他们骨子里的骄傲,是看不起那些从美院毕业、殊途同归来建筑设计院当设计师的同事的。
即使事实上,很多美院系真正有才华的设计师,最后事业上的成就反而比建筑系的大。但这也不能改变大多数传统中国人“惟有读书高”的自尊心(尤其是那人本身读书好的时候。)
“姐读的是高考600分才能进的建筑专业!不是那种文化课才400分、靠画画好就能读的美院!就算将来干的活差不多,人的素质也是不一样的!”这就是很多建筑系设计师内心咆哮的写照。
所以,丁理慧一边感激马和纱的帮助,另一边也对马和纱的吹捧有些抵触。
虽然她知道,对方确实是发自内心的为她高兴。只是双方价值观不同,导致发自内心的马屁也拍到马蹄子上了。
丁理慧本想打住这个话题,但转念一想,又觉得马和纱也算机缘巧合有恩于她,这些待人接物的道理,还是直说教导她一下比较好。
于是丁理慧也就直来直去了:“纱纱,你刚才祝贺我的话,我都心领了,咱虽然差了三级,认识也不久。但我一直觉得可以和你做好姐妹的。
不过你社会阅历还太浅,有些话,在我这里说是没关系的,到了外面,很容易不知不觉就得罪人了。”
马和纱腼腆地一笑:“诶?有吗?我确实比较单纯小白吧,这点我也知道的。姐姐你发现我有什么问题就直说教我好了,我不会介意的。”
丁理慧看着对方那种人畜无害的样子,也是一点虚情矫饰的心都拾不起来。
她想了想,组织了一下措辞劝道:
“纱纱,你要知道。你可能觉得进入娱乐圈出名很不错。但不是所有人都以进入娱乐圈为荣的,也有人觉得这个圈子乱、脏,哪怕自己本人洁身自好不脏,也不希望被人当成圈里人。
所以,你随便夸人能变成网红,别人不一定会领你情我举个例子吧,就像辛弃疾经常写豪放词,作为对在军事领域取得功勋的南宋儒将们的赞歌。站在辛弃疾的立场上,他的每一句词都是发自肺腑,很真诚的。
可事实上,却因为这些豪放词赞歌,让辛弃疾后半辈子得罪人不少、越混越差。因为那些南宋儒将根本不以军功为荣,他们以做文人为荣。
辛弃疾却说他们毕生最大的成就,不是诗词文章闻名天下、而是像粗鄙之人那样为朝廷收复失地、还我河山。让那些以士大夫自居的文人情何以堪?不整你辛弃疾整谁?
说到底,是辛弃疾那种‘生长于金国土地上的尚武汉儒’,和‘生长于南宋土地上的尚文汉儒’之间,根本性的三观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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