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3/5页)
价!”
“据我看,我想,不能再多了。”
“我可不是在卖草鞋呀。”
“但是这可也不是活人哪。 您也得承认。”
“您认为能找到一个傻瓜把一个注册农奴用几个戈比就卖给您吗?”
“但是请问:您为什么把他们说成是注册农奴?
这些农奴早就死啦,留下的不过是一个不可捉摸的空名罢了。 但是为了不多费口舌,每个给一个半卢布,再多是办不到了。“
“这样的价钱亏您能说得出口!要买就给个价钱吧!”
“办不到啊,米哈伊尔。 谢苗诺维奇,办不到啊:请相信我的良心,办不到的事情就是办不到。”奇奇科夫嘴里虽然这样说,但是毕竟又给加了半个卢布。“您何必这样吝啬呢?”索巴克维奇说。“不贵,确实!别人会骗您,卖给您一些废物而不是农奴;我卖给您的却象又大又好的核桃,个个都是好货:不是结实的庄稼汉就是手艺人。 您考虑一下,比方说马车匠米赫耶夫吧!他专做弹簧马车从来不做别的马车。并且不象莫斯科做的用一个小时就坏,他做的可结实啦,自己又能钉又能漆!”
奇奇科夫本想开口指出米赫耶夫早就不在人世了,但是索巴克维奇,正如俗话所云,口若悬河,谈兴大发,(他从哪儿来的一股善于辞令的劲儿呢):“那个木匠——软木塞斯捷潘呢?
我拿脑袋押注,您在哪里也找不到这样的庄稼汉。 他的力气可大啦!身高三俄尺零一俄寸!他要是到近卫军当兵,上帝知道会给他个什么衔。“
奇奇科夫又想开口指出“软木塞”也已不在人世了;但是索巴克维奇话语滔滔不绝看来是停不下了,他也只好听下去。“米卢什金这个砌炉匠!他能在随便什么房子里砌炉子。马克西姆。 捷利亚特尼科夫是鞋匠:攮一锥子就做出一双皮靴来,他滴酒不沾,您说声谢谢就行了!再说叶列梅。 索罗科普廖欣!这个庄稼汉一个能顶所有的农奴:他到莫斯科去做买卖,每回仅代役租一项就交给我五百卢布。 瞧瞧这是一些多么心灵手巧的人!这可跟普柳什金卖给您的不同。”
“可是对不起,”奇奇科夫终于插上嘴了,他对这种看来永无止境滔滔不绝的高谈阔论很是感惊讶:“您何必要列数他们的本事呢,再有本事也没有用了。 都是些死人嘛。 正象俗语所说的那样,死人连支撑篱笆也用不上啊。”
“死当然是死啦,”索巴克维奇好象记起来这些农奴真的已经死了,恍然大悟,但是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话又说回来啦:现在被认为是活着的那些人又怎样呢?
算得了什么呢?
是些苍蝇,哪里是人。“
“可是他们总还是实实在在的活人哪,可您说的那些已经是幻影了。”
“不对,不是幻影!我可以对您说,象米赫耶夫这样的人,那大块头,这个房间是进不来的;您是找不到的:不,他可决不是幻影!两只膀子力大无穷,一匹马都没有他的劲儿大;我想请教一下,您在另外什么地方能找到这样的影幻!“后边这段话,他已是对着墙上挂的巴格拉季翁和科洛科特罗尼的画像说的了,——人们谈话时常有这种情况:谈话的一方突然间不知道为什么向偶然来到的第三者说而不是向对方说,尽管这个第三者可能是不曾相识的,而且说话者也明知道从他嘴里是既听不清回答、也听不到什么意见和赞同,却硬是要把目光投向他,好象希望他能来评评理;而那陌生人呢,一时会微感困惑,不知道是遵守必要的礼仪站一会儿就走开好还是就他丝毫没听到的问题发表意见好呢。”不,不能超过两个卢布,我不能给了,“奇奇科夫说。”那么,为了使您不抱怨我要价高,而且我也不愿意让您占多大的便宜,那就七十五个卢布一个吧,真的,不过要给钞票,由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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