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 (第4/5页)
可是门匾上却写着”从巴黎来的一个外国裁缝“。
他很讨厌开玩笑,他想一下子用两个城市名把别的裁缝的嘴塞上,使他们以后谁也别再在匾上写是从这两个城市来的,要写就写来自什么“卡尔塞鲁”或“哥本哈尔”一样地方好了。奇奇科夫慷慨地付了裁缝工钱后,一个人在屋里,象个演员似的,感受着美和conamore的心情,闲暇无事对着镜子欣赏起自己来。 原来全身上下比从前更好了:脸蛋儿更有意思了,下巴颏儿更招人爱了,白衣领配脸蛋儿,蓝缎子领带配衣领,罩胸的新式皱褶配领带,华丽的天鹅绒坎肩配罩胸,纳瓦里诺烟火呢燕尾服象锦缎似地闪亮夺目,跟什么都配。 往右转身——漂亮!往左转身——美极了!身上那线条简直跟宫中高级侍从身上的一模一样,跟那位叽哩呱啦讲法国话的先生身上的也不相上下,那位先生讲起法国话来使法国人也相形见绌,他连生气时骂人也不肯说一句俄国话,骂人也不会用俄国话骂,非用法国土话骂不可:高雅之极,奇奇科夫把头稍稍侧歪着拿了一个向受过最新式教育的中年太太敬意的姿势:简直是其美如画。画家,快拿起笔来画啊!
得意之余,他来了一个轻巧的类似两脚悬空相踢的舞蹈动作。五斗橱震动了一下,香水瓶子滚到了地上,但并未把主人吓出任何精神病来。 他理所应当地骂了蠢玻璃瓶子一句混蛋,然后在想:“先去造访谁呢?最好……”
这时穿堂里突然传来了几声马刺响,一个全副武装、满脸杀气的宪兵走了进来:“总督马上要见你。”奇奇科夫惊呆了。 一个满脸胡子的彪形大汉站在他面前,头上立着一条马尾巴,一边肩膀上斜挎着武装带,另一边肩膀上也斜挎着武装带,腰上别着一把大马刀。 奇奇科夫觉得另一边腰上还挂着手枪和别的什么:好象三军的武器全都披挂到他一人身上了!
他刚要张嘴申辩,那个凶神就恶狠狠地说:“命令马上去!”
奇奇科夫从门缝往穿堂一看,那儿也闪现着一个凶神的身影;往窗外一瞥,那儿停着一辆马车,有什么办法呢?只好穿着这身纳瓦里诺烟火呢燕尾服坐到车上浑身颤抖着去见总督了,宪兵跟他同行。进了前厅还没容他思索一下。值勤官马上告诉他:“进去吧!
公爵早在等您啦。“他迷迷糊糊地从前厅走过,看到几个信使在接受邮件,后来又穿过了大厅,心里直念叨:”会马上抓起来,不经审判,不经任何手续就直接送到西伯利亚去!“
他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甚至痴恋的情夫的心跳得也没这么猛烈。 他面前终于打开了一扇门:眼前出现了一间摆满公文包、卷柜和书籍的办公室和怒容满面的公爵。“完啦,完啦!”奇奇科夫说,“他会要我的命的。 他会象狼撕羊羔一样杀了我。”
“上次您就该坐牢,我宽恕了您,允许您继续留在本市,可您又用最无耻的骗人勾当玷污了自己,从来没有人能干出这种诈骗行为!”
公爵的嘴唇气得直哆嗦。“请问大人,我用什么最卑鄙的骗人勾当玷污自己啦?”
奇奇科夫浑身哆嗦着问道。“那个女人,”公爵走近一些,直瞪着奇奇科夫的两眼说,“那个听您唆使在遗嘱上签字的女人已被抓到了,她要跟您对质。”
奇奇科夫脸色惨白,象麻布一样。“大人!我招供全部实情。 我有罪;实在有罪;可是罪并不那么大:敌人在捏造我的罪状。”
“您的罪状,谁也编造不出来,因为您的罪恶比最大的骗子所能编出来的还要大几倍。 我想,您一辈子也没有做过一件正经事。您所弄到的每个戈比,都是用可耻的办法弄到的,有些盗窃和无耻勾当破获以后,罪犯是要受鞭笞,被遗送到西伯利亚去的!
得啦,如今已经够啦!
从此要被送进监狱去,你在那里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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