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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期“讨胡战役”过后,毛泽东在怀仁堂宴请知识分子代表时也说:“胡适这个人也真顽固,我们托人带信给他,劝他回来,也不知他到底贪恋什么。批判嘛,总没有什么好话。说实话,新文化运动他是有功劳的,不能一笔抹杀,应当实事求是。到了21世纪,那时候替他恢复名誉吧。”
自由主义者由于长期游离于左右翼之间以及政治与学术之间,故常常陷于两难境界,以致“猪八戒照镜子——两边都不是人”:正当海峡这边批胡高潮刚过去,海峡那头又掀起了一股批胡恶浪。
事情是这样引发的:以胡适任发行人的刊物《自由中国》,以西方的自由*精神为武器,对抗蒋介石的*统治。在1956年10月31日蒋介石做七十大寿时,《自由中国》出版了别具用心的“祝寿专号”,上有胡适写的《述艾森豪威尔总统的两个故事给蒋总统祝寿》,希望蒋介石不要大权独揽而应发扬*,做个“无智、无能、无为”的守法遵宪的“三无领袖”。胡适的挚友、该刊主编雷震写的文章,则要求官方彻底改革“国防”与“经济”。
胡适(2)
胡适这时尽管在海外,但他仍时刻关心着祖国大陆的思想文化状态。他在接受《台湾新生报》采访时,认为大陆在搞“百家争鸣”,开放思想自由。如果台湾不再“彻底实行言论自由”,那就不能“树立真正与共产党不同的模范省”。胡适还面劝蒋介石将国民党一分为二乃至一分为三,以便群众监督。胡适这些言论及《自由中国》所散布的彻底改革时政的主张,很快遭到国民党官方的迎头痛击。1956年12月蒋经国主持的“国防部总政治部”,以“周国光”名义发布绝密的第99号特种指示《向毒素思想总攻击!》的小册子,其中不点名批判胡适在“制造人民与政府对立,破坏团结,减损力量,执行分化政策……”其“目的在散播和推广个人自由主义思想,好叫人们尊崇他为自由主义者的大师,由他领导来批评现实,批评时政,批评当政者,促进所谓政治进步,造成与自由*的英美国家一样。这是他不了解中国当前革命环境,完全近乎一种天真的妄想”。从不正面点名和使用“不了解”及“天真的妄想”词句看,国民党对胡适的攻击是有限度的。鉴于胡适过去与蒋介石私交不错,胡适流亡海外后又像过去一样从政治上支持国民党,故这次批起来火力不足,且只搞了半年就匆匆收场,与大陆的批胡运动相比,无论在声势还是在力度方面,均有一定的差距。
对来自海峡两边的隆隆“炮声”,胡适均处之泰然。从1925年起他就开始习惯被人骂,反而“成了一个不怕骂的人。有时见人骂我,反使我感觉我还保留了一点招骂的骨气在自己人格里,还不算老朽”。当大陆“大鸣大放”时,北京曾派人向美国的胡适带话说:“我们尊重胡先生的人格,我们反对的不过是胡先生的思想。”胡适听后大笑说:“没有胡适的思想,就没有胡适。”的确,一旦把胡适的思想批倒批臭时,其人格又怎么可能叫人尊重?
一再卷入*漩涡
国民党官方围剿《自由中国》的事件发生后,作为该刊后台老板的胡适,感到有责任回台湾处理好这一问题。更重要的是,六十七岁的胡适不想再长期飘零海外,而想叶落归根过几天清静的日子,利用南港史语所的藏书,将未写完的《中国思想史》全部完成,然后再写一部英文本的《中国思想史》,接着再写《中国白话文学史》的下册。
然而结束整整九年之久流亡生活的胡适,于1958年4月8日经旧金山回到台湾后,并没有过上闲云野鹤的生活。首先是心脏病不断发作,有时上医院远比上研究所多。其次是经济不宽裕。他原想在南港建一座小屋,备夫人江冬秀由美返台居住,可他的版税收入连付一所十五叠席房屋的押租都不够。夫人回台后,又增加了经济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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