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3/4页)

五十多具。特务连也伤亡二三十位。早饭送上来,大家抓紧吃饭,整修工事,太阳升到一竹竿高的时候,敌人发起了更为疯狂的第二轮反扑。

村东阵地已经失守,这边也被压缩到村中。特务连战士伤亡甚重,司务长也已牺牲。韩绍营打红了眼,甩了褂子,赤膊,端了机枪狂扫。一发炮弹呼啸而来,在他身边爆炸,烟尘散去,韩绍营身体支离破碎散落一地。战士们疯了一般,跳出掩体,冲向鬼子。

第二番进攻被打退。特务连还余十五六人。

李化民挂了花,大伙围在一位姓宋班长周围,请他示下。“撤吧。”化民说。“撤!”宋班长道,他握了化民和大炮的手,“两个哥哥好样的。你们路熟,带他们走。孙永、邱长生、宋河,我们掩护。”他推了化民一把,“走。”几名战士呜呜哭了,坚决不走。“操你大娘,”宋班长大怒,“快走。”

“走吧。”大炮摆了一下头。“向西北,从河道出去。”十多人跟了他,走不远,身后响起激烈枪声,他们出了村,下河后,枪声没了。

在桥头,他们又遇到了几个敌人一挺机枪的阻击,大炮感到肚子火辣辣地疼了一下,在倒地瞬间,开枪击毙了机枪手。化民背了他,和剩下的两名特务连战士过了桥向西狂奔。终于跑到了停放自行车的地方,三人把大炮架上车,化民脱了上衣把大炮绑在自己腰间,背后又响起了枪声,他们骑上车,飞一般向前。敌人紧追不舍。在过了芦苇地,上河堤时,化民无论如何蹬不动了。大炮身子后仰,两人一起摔倒。他听到芦苇地那边枪声骤然密集地响起来,眼前晃动着似乎是郭政委焦急的面孔,他想指指大炮,告诉他们,大炮不行了,手抬不起来,什么也说不出口,眼前一阵昏黑,晕死过去。

六 平静生活

六 平静生活

磨角楼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

本善媳妇慧芸起床出门时,地上已有些白。公公站在当院,仰头向天,眼睛微闭。他显然呆不短时间了,衣服上落了雪,头发湿湿的。“着凉了爹,”慧芸道,她过来解下围裙给他掸了掸雪,“您屋里暖和去哎。”

“天乐还睡着?”

“香着呢。”

“他看见下雪准高兴,他最喜下雪了。”

慧芸把洗漱的水端来,麻世霖洗了,将一路大洪拳打完,头上有了微汗,背手,踱出院来。街上无人,他一直走,走出镇子。深深呼吸几下,心中舒畅些许。地里麦苗稀拉瘦弱泛黄,一直旱,入秋没有下过一场透雨。阎尔梅有诗云:。。。。。。燥土既伤禾,短苗不掩陂。辘轳干以破,井涸园菜萎。旧米日增价,卖者尚犹夷。贫者止垄头,怅望安所之。还视釜无烟,束腰相对饥。欲贷东西邻,邻家先我悲。且勿计终年,胡以延此时?树未尽蒙灾,争走餐其皮。门外兼催租,官府严呼追。大哭无可卖,指此抱中儿。儿女况无多,卖尽将何为?下民抑何辜,*乃相罹,下民即有辜,天恕何至斯!。。。。。。阎尔梅是他引为自豪的沛人,明朝灭亡以后,尔梅誓不为清人。“清风满地难容我,明月何时再照人。”立志抗清复明,历尽艰辛,百折不回。“一驴亡命三千里,四海为家十二年。”如今山河破碎,倭寇入侵,尔梅再世,徒增悲恨。他继续走。去月儿坟前,他有太多的烦恼和委屈诉说。

这些时日,令他不快的事着实不少:丁家的横祸,勾起他对往事痛苦的回忆。许多年前,父亲外出催帐,归来途径微山湖,遭遇湖匪,人财俱亡,他深深痛恨着匪徒;近来母亲身体欠安,她的腿有严重的关节炎,天气日冷,她的哮喘也渐沉重,夜间,他被母亲搜肝抖肺的咳嗽所惊,立窗下探问,母亲让他自去休息,久久不忍离去;前儿收到张开岳信,证实本良已经投靠共产党,而且和湖匪搅在一起。张开岳信中讲本良读书时已经赤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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