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4/5页)

“我还没有孩子呢。”花子嘀咕着。

“也许是因为工作的原故。”

“那一天许多次,应该瘦的呀?”

“现在还有高潮吗?”

“很少了。”

“跟那些不熟的人也这样?”吴山知道,花子白天也在旅馆接待客人。

“我都是应付的,他们很急,一上来就拚命地插入,我还没什么感觉他们就结束了。”

“听说,现在有一种手术,可以提高女人的高潮体验。”

“谁知道对身体好不好呢?要是真的那样,我不成了‘花痴’?”

“‘花痴’有什么?‘花痴’也是人嘛。我现在倒羡慕她们了。”吴山说着,手开始抚摸女人。

“你已经欠我三次了。”花子突然说,让吴山很意外。

“要是他们都跟你一样,我拿什么吃饭?”

“钱很重要吗?”

“……嗯。”

“我们不提它,行吗?”

“我是出了力的。”

“你喜欢我吗?”

“可我也需要钱呐,你要是能养我,我不嫌你老,一辈子跟着你,再不让那些男人碰我一下,你能吗?”借着窗外的月光,花子的眼睛闪着亮光。

吴山的手停止了,消失的郁闷又在心口扑腾着,这些年,这郁闷始终纠缠着他,让他在梦里气得撕破了脸。他需要一个女人,一个陪伴着他的女人,51岁了,他随时可能离开这个世界,除了体力的疲劳外,他的精神几乎瘫痪了。他十分眷恋这个有声有色的世界,特别是给他希望的儿子吴三更,他愿意这么悲惨惨地活着,每年过节都不让三更回来,为的就是不让他看到父亲居然是这副模样。那些富人,为了年轻,他们做基因手术,一个70岁的老人看上去不过40来岁。时间和制度都是宽容的,苛刻的对象是无数像他这样挣扎的穷人,富人享受着生活和女人,挥霍他们永无止境的权力和欲望,而拥挤的是病毒一般散发着恶臭和腐味的城区贫民。

当意志被金钱左右时,肉体的腐烂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今夜没有女人。在归家的途中,吴山吸完了第一根纸烟,秋夜的冷风吹得他一身辛酸,望着黄河桥两岸的灯火,一种对家的眷恋以及无边的凄凉交织在一起。轿车疾驶而过,掀起的落叶让人想起黑夜里扬起的尘土,反射光爱怜地悬在河面上,久久不忍离去。

吴山一下一下爬着楼梯,终于,他打开了铁锁,推门的一瞬间,他感觉一缕白光在眼前一闪即逝。

胃又开始疼了。吴山按下电源开关,屋里顿时明亮起来,他倒了一杯开水,拧开药瓶盖,倒出两粒紫色胶囊。23点25分,这个时间,电视里都是成人节目,每月30元,每增加一个频道加10元,画面十分撩人,配以独特的呻吟效果,每一集45分钟,采取“互动式播放”,12对情人,45个场地,108种姿势,数不清的情节设计,辅以另类的催情表演,完全的真人,不作任何电脑特技处理,如果你喜欢,可以将自己的感受以电子邮件方式反馈到制作中心,有机会获得一套精美的性爱记念品。

每周,吴山都会花上两到三晚的时间看一会,可今晚很累,在路上吹了冷风,他有点恶心。洗漱完毕,吴山的眼皮已经半耷着了。他熄了吊灯,拧开台灯,为的是脱衣睡觉,突然,吴山发现枕边躺着一封信。

信?吴山疑惑着,拿在手里。笔迹不是三更的,他翻看背面,邮戳很模糊,只有中间的日期能看清楚:6/10。今天的?吴山直起腰,一瞬间,恐怖感遍布全身:他的屋里有人来过?

吴山:经医院确诊,你患了“脑细胞坏死症”,请接到通知后速到“apple”医院作进一步治疗,一切费用由本院承担。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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