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2/5页)

我也在所不惜。

如今光明已消去,

面对依然美丽却是残忍的你啊——

我的花瓣已经枯萎,

我只能远走他乡。

如果有一天你去了,

请记住在你的祭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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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歌(5)

会有一个手持太阳花的少年跪在那里——

哀悼他的爱情。

坟墓(1)

附近村屯的农民开始秋收了。秋收在翁史美看来就是剥去大地最后一层鲜润的皮。麦子黄熟了,它就要被收割了;大白菜卷起鼓鼓囊囊的心了,它就要被砍下头了;黄豆秧变得枯黄了,就得收它毛茸茸的豆荚了。至于那些埋在土里的果实,它们虽然有的还将其浓绿的尾巴翘在外面,也一律逃避不了被收获的命运。粉红和嫩绿的萝卜被从土里刨出来了,微黄的土豆被一簇簇地从土里拎出来了。当农民把这些红的、黄的、绿的、白的果实一一收回家中时,大地看上去就光秃秃的了。它蜕去了最后一层有着浓重植物汁液的皮,显得干瘪、灰暗、陈旧和单调,宛若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透露出沉郁而苍凉的气息。

翁史美为了物色新的屠夫,已经去城里好几次了。她按以往的经验,到那些贫穷人口的聚集地和犯罪率较高的场所三番五次地打探,总是失望而归。那些人看上去要么因贫穷而变得麻木,要么就是一谈到钱两眼就放出贪婪之色。她怀念鲁大鹏和杨生情,觉得他们就是零作坊上空的两朵云,美丽、轻盈,散发着浪漫的气息。如今这两朵云都飘离了零作坊。鲁大鹏依然空洞地躺在病床上,毫无知觉地接受着好心人的救助,他再也不用为卖菜女人的墓地而操心了。杨生情这朵最妖娆的云亦不知飘向了哪里。翁史美觉得她曾努力营造的一个世界就要坍塌了。有一天在地下通道的入口处,她几乎看上了一个人。他把双腿缠住,跪在地上乞讨,尘垢满面。翁史美一眼看出他是一个假残疾,又看出他年轻力壮。翁史美朝他面前用来装施舍者钱币的铁盒投了十元钱,这人就抬起头来望了她一眼。翁史美说:“愿意去我那里干活吗?”乞讨者做出可怜状说:“我一个残疾,能做什么活?”翁史美用脚将那个装钱的盒子一点点地挪开,说:“如果我现在拿着你的钱盒走了,我相信你会很快跑过来撵上我。”那人狡黠地笑了,说:“你也是干这个的?”翁史美说:“差不多吧。”“说得具体一点呢?”那人很老练地问。“宰猪。”翁史美从容不迫地说,“愿意到我那里去吗?”那人笑了,说:“我可不想干那种肮脏的活儿。宰猪的那股臭味谁受得了啊,再说那是个力气活。我在这里不用出力,还可以看街景。”“那你就在这里跪上一辈子吧!”翁史美踢翻了那个钱盒,扬长而去。她想零作坊是绝对不会要一个没有尊严的男人的。

由于屠夫的缺手,屠宰量较以往锐减,零作坊的生意陷入窘境。杨水原本还帮忙宰猪的,然而秋天一到,一直安分守己的他变得活跃起来了。他每隔几天就进一次城,每次都是李公言把他带去的。他从不在当天回到零作坊,而是隔几天。他一回来,总是眉飞色舞的样子,打着口哨,吸着高级香烟,还给其他人带上一些小礼物。他给王军买了一条领带,给王爷买了一个烟斗,给刘铁飞买了个水杯,给翁史美买了副太阳镜。大家就问他是不是发财了?杨水嘻嘻笑着说:“是发财了。”如果你再追问他发的是什么财,他就讳莫如深地说:“发的是鬼财呀!”人们就笑几声,权当他是胡说八道。李公言这一段跟杨水一样情绪高涨,他似乎已经把鲁大鹏的悲剧在他心中造成的阴影一扫而光了,无比兴奋和自满。他特意张罗大家喝过两回酒,人们在酒桌旁有说有笑的,零作坊以往活跃的生活气氛似乎正像已经落潮的海水一样又逐渐地涨上来。

翁史美每隔一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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