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3/5页)

不知道是北京人成就了北大荒,还是北大荒成就了一批北京名人,总之,每年一帮一伙的北京人去北大荒寻梦探幽的总是大有人在。我是东北人,但也混迹在北京人里面去离家门前千多里地的北大荒旅行了一次,陪一位北京画家去写生。

我们住在兴凯湖旁边,招待所的服务员是个很热情的姑娘,她让我们叫她小柳。住下不久,我就发现这里的人和我们东北人皆然不同。东北人说东北话,这里的人却全说北京话,把“花儿”说成“灰儿”。问小柳,她说:“50年代国家在这里建了一座监狱,犯人和看管犯人的人都是北京人。”我穷打猛追,问:“那你?”“我是他们的后代。”好聪明的姑娘。

有了“好聪明的姑娘”后,画家便把我甩了。他缠着给小柳画像,让小柳陪他去湖边捡石头,兴凯湖里出产很多漂亮的石头,有田黄玛瑙鸡血石等等。但好石头并不是谁都能轻而易举就捡到的,每天早晨潮一过,画家便拉着小柳在沙滩上捡回一堆大大小小的石头。但画家并不满意,常叹息着说:“成材者寥寥无几矣。”小柳见画家是行家里手,从屋中取出一块鸡血石,让画家鉴定,画家眼睛一亮随之又一暗,道:“太普通了。”小柳并没有因为画家慧眼识珠而显得不高兴,她说,“不管怎么说,这可是我男朋友送给我的。”

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走的那天去辞别小柳,却见小柳急得眼泪汪汪。原来,她男朋友送她的那块鸡血石突然不见了。小柳说,“无论如何不能丢,谁捡到了,我愿用全部兴凯湖的石头换回来。”但没有人吱声。小柳没了情绪,我们也情绪不高的上路了。

火车上,我突然看到画家在玩味一块石头,似曾相识。画家见我看他,道:“好一块美石,质地若绿玉,而绿中又有鸡血一样鲜艳的红纹,若舞若动,难得啊,世间有此宝者几人?”

遇到皇军

天热,坐在大吧里昏昏欲睡。再看坐在车上其它的十来个人,也都欲睡昏昏。大晌午头子往外跑,只因去看一条三条腿的蛤蚂,给报社卖命也是给自己卖命。

车过一个林场,上来三个小伙子。两个小伙子马上找坐位坐下了。另一个小伙子站着,手上提一把剥树皮的大刀,眼睛扫视着车上的十来个人。小伙子递着光头,赤膊,脸上的胡茬子刮得青青的,胸脯上傲然的长着一片乱草似的黑毛。这路货,在北方常能见到。可一听他说话,就不常见了。他不是在说,是把话压低在嗓子眼里吼,让人听了全身马上冷汗淋漓。“请问,这、车、上、有、共、产、党、员、吗?”这一声让昏昏欲睡的人全都挺直腰板坐了起来。“我、再、问、一、句,车、上、有、共、产、党、员、吗?”没人吱声,没有说话,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不少人的腿开始抖起来,皇军搜查八路的场面出现了。“没有,好,那你们把钱拿出来,动作快一些。”小伙子走向后排,虽不情愿,但望着那把剥树皮大刀阴森森的刀锋,还是一点一点的把钱包掏出来,有中年男人还有青年男人有干部模样的也有老板模样的,也有老人和妇女,但他们的手却让小伙子挡住了,他说:“今天,优待妇女和儿童。”当然,老人也在优待之列。从车尾到车头,十多个人被他搜索一遍。想不到就像电视主持人总爱说的“险象环生”之后形势却急转直下,持刀的小伙子一阵哈哈大笑,道:“见大家太困了,和大家开个玩笑,精神精神。”说完,又把钱包挨个交到送包人的手中。

空气活跃了,有人笑,有人擦汗“妈呀,这样的玩笑可开不得。”有一个老兄背转身拧了一把裤裆,不知是汗水还是尿水淌了一滩。持刀的小伙子乐不可支,抱拳向大家致谦说:“好了,好了,一会到了镇上我给大家买雪糕,给大家压惊解署。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没人再想睡觉了。

车到了镇上,小伙子还没下车买雪糕,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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