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5页)
才这样,不知她到时心里啥味。
老谢听了,想着有一天,梅的儿媳妇也像现在这样跟她闹腾,心里感到很畅快。但这天,恐怕自己是看不到了。这时,他又想,不能让这样的命运再摊到儿子以及孙子身上。这是一个循环的命运。自己和三姐从没这样对待过父母,不知又代谁受过。六叔摊上,也不知代谁受过。要知道六叔还没娶上六婶时,父母已死了。老张摊上了,又代谁受过。德魁摊上了,又代谁受过。我们可都是从小命苦,老了又苦命,几乎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的人。
他想到这,再次为自己的风烛残年,为大家的命运担扰,说道:我们的命真苦。一生下就挨饿。到老了,还免不了挨饿。
这句话,唤起了大家共同的记忆和苦难。
老张说:现在虽说能吃饱了。却感觉人越来越穷了。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给儿子盖上房子,娶上媳妇。什么也没有。老头老婆只能住地头了。现在的年轻人,等老了,还不如我们。
几个人听了,都异口同声地感叹道:是呀。
大家陷入了沉思。冬季短暂的天,又昏昏沉沉地黑了下来。
德运对老谢说:三娃离婚了。我搬到他老宅去住了。你要是怕儿子媳妇再来闹。搬到我哪儿住吧。房子还不如你。离得远了。我想他们不至于跑到我哪儿去闹了吧。
老谢倒是想去,但也不无担扰地说:这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啊。
德魁说:我们都是该死的人了。过一会儿,就算一会儿吧。不知啥时,两腿一伸就过去了。还想恁长远干啥。
唉,老谢应道。
德运起身要走,被老谢拉走了。老谢说:今个,在这里喝茶。
几个听了,不由得笑了起来。
德运笑道:你这个连个锅都没有。喝什么茶呀。
老谢听了,不由得一阵心酸得要落泪,在这几个同龄面前,他强忍着说:喝不了茶,咱们喝酒。
老张也在一旁劝道:别走了。晚上咱们几个坐一坐。喝一顿,少一顿。
德运听了,停下了脚步。
老张回家,拿了一些现成的菜。让三姐简单弄了一下。一个水煮花生米。牛肉拌葱花。一盘冻菜,里有切成条的红萝卜,切成片的白菜。先上了这三个菜。他们四个坐下,喝了起来。三姐在灶窝里继续忙碌。四个人喝了两瓶酒。喝得东倒西歪,一塌糊涂。三姐找到了闲置多年的一口小锅,用几块砖搭了一个台子,把锅架上去。倒了一锅水,用麦秸在下面烧了起来。分两次,下了几碗方便面。算是又过了一晚的饭时。
十点多,大家散伙离去,相约着明年再这么大喝一次。
四个一起走出老谢的院落,夜静悄悄的。老张和德魁各自回家。德运离的远,老谢送了他好远。两人手里烟头的火光,在这个冬日的夜里,幽明幽暗地闪着寒光。
7
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老谢决定搬到德运家去住,躲得个清静。他家在村东南头,德运家在村东北头。想距有二里路。这天天一搭黑,老谢和三姐收拾了一下东西。他所拥有的一切能带走的全带走了,装在架子车上。老谢拉着架子车走在前,三姐牵着那只母羊跟在后面。两只小羊活蹦乱跳地跟在最后面。
夜漆黑一团,一丝冰冷的北风在村子的街巷里乱窜着。家家大门紧闭,院落里透出一丝捉摸不定的灯光。孩子们的说笑声和鞭炮声响彻寒夜,在此时的乡村里,这声音仿佛从天外飘来似的。肩上的车绳,让老谢想起四十年前,他和德运,德魁一起到地区里拉石灰的事情。天不亮就起来,沿着公路摸黑夜行。等待着天亮。到地区里正赶上吃早饭,那时自带的干粮,找点开水一喝,算是吃了饭。然后装上石灰,拉着回县城里。来回二百多里路,一天一个来回。天不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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