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3/4页)

步子。

在帕劳地方,女人之间因男女情事进行决斗,被称作黑路丽斯。通常是情人被抢(或者自以为被抢)的女人冲到情敌家里,向对方宣战。决斗在众人围观之下光明正大地进行。不管是谁,这个时候都不许站出来调解。人们只能带着种愉悦的兴奋在旁观战助兴。

决斗不止于口舌之争,最终要通过武力决出胜负。但是作为原则,不得使用武器或刀具。两个黑女人叫啊嚷啊,推搡,撕扯,哭泣,跌倒。衣服被——以前没有什么穿衣服的习惯,所以那仅有的覆盖物是最低限度上绝对必要的——抓烂撕破自不用说。大多数情况下,衣服被完全撕掉以致不能站起来走路的人被判定为负方。当然在那之前,双方早已经在各自身上留下三十或五十处抓伤了。

决斗最后,把对手剥成精光打倒在地的女人高奏凯歌,获得情事中正义一方的资格,并从至今为止一直严守中立的围观人众那里接受祝福——因为胜利者总是正义,并因而受到众神佑护和祝福的。

却说吉腊·克西桑的妻子爱必鲁,她不问是妇人还是少女,几乎向除了不是女人的女人之外的全村所有女人挑起过这种黑路丽斯。并且几乎每一次,她都将对手在拳打脚踢一通之后,剥成了精光。爱必鲁有着粗壮的胳膊和大腿,是个力大超群的女人。虽然她的风流是家喻户晓的事实,可是她那数不清的风流韵事从结果来看,却不能不说是正义的,因为有着黑路丽斯的胜利这一光辉的、确定不移的证据。世上没有比这种实证带来的偏见更为牢固的东西。

事实上,爱必鲁坚定地相信自己在现实生活中发生的情事都是正义的,而在自己的想象中发生的丈夫的情事都是邪恶的。可怜的吉腊·克西桑,除了每天遭受妻子嘴巴和拳头两面夹击的折磨外,面对这些不可动摇的证据,他甚至不得不陷入了对自己良心的深刻怀疑:“也许真的,妻子正义而自己邪恶吧?……”如果不是命运偶然惠顾,也许他早就被这生活中的重担给压垮了。

那时,在帕劳的各个岛屿上有一种叫做莫果露的制度。指的是未婚女子住进男子公社的公共住宅(阿巴),在做饭之余从事类似娼妓的工作。女子必须来自其他部落。有时是出于自愿,也有时是部落打了败仗被强行征发而来。

吉腊·克西桑所在的雅库劳部落的公共住宅里,刚好来了一个故列部落的女人做莫果露。这是个名叫丽美的非常漂亮的女人。

当吉腊·克西桑在阿巴后面的厨房里第一次看到这个女人时,他茫然呆在了原地。不光是被女人犹如黑檀木雕刻的古代神像般的美丽深深打动,还有一种宿命般的预感:“也许只有这个女人能把自己从妻子的独裁下面解救出来。”——可怜竟是颇有打算的预感抓住了他。他的预感通过女人回望他那热情的凝视(丽美有着长长的睫毛和乌黑的大眼睛)得到了进一步证实。从这天起,吉腊·克西桑和丽美成了一对情侣。

做莫果露的女子既可以和男子公社所有成员作伴,也可以指定其中个别的少数,甚至单独某一个人。如何决定是女子的自由,公社无法进行强迫。丽美只选择了已婚的吉腊·克西桑一个人。自命风流的青年们的频频秋波和甜言蜜语,还有其他各种变着花样的巧妙挑逗,都无法让她改变心意。

对吉腊·克西桑来说,如今整个世界突然变了模样。即使有妻子乌云般的压迫,可外面依然阳光灿烂,蓝天上美丽的白云在流动,树梢头小鸟在宛转歌唱——这些他十年来似乎还是头一次发现。

爱必鲁的慧眼不可能放过丈夫神情的变化。她几乎立刻找到了原因。狠狠痛斥了丈夫整整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她朝着男子公社的阿巴出发了。誓与抢自己丈夫的可恶的丽美一决黑路丽斯,她凶猛得如同扑向海星的大章鱼一般,冲进了阿巴里面。

谁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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