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部分 (第4/5页)
?已经五十七岁啦。哪有人到了五十七岁还结婚的呢!总不见得到这把年纪再来营巢筑窝吧。他压根儿不想结婚。如果非要他在结婚与乡居这两者之间作出抉择,他宁可告老退隐。他现在只求太太平平安度晚年。
〃我可没转过结婚的念头哟,〃他嘟哝了一句。
珀金斯先生用那双烟烟闪亮的黑眼睛,打量着对方,即使他眸子在调皮地忽闪忽闪,可怜的〃常叹气〃先生也决不会有所察觉的。
〃多可惜!您就不能帮我个忙,结婚安家算了?这样,我在主任牧师和牧师会面前建议将你房子翻造加高时,就更好说话了。〃
然而,珀金斯先生最不得人心的一项革新,还是他搞的那套不定期同别的教师换班上课的新规矩。他嘴上说得挺客气,请对方行个方便,实际上这个方便却是非提供不可的。这种做法照〃柏油〃先生,也就是特纳先生的说法,双方都有失尊严。珀金斯先生往往事先也不打个招呼,晨祷刚结束,就突然对某位教师说:
〃请您今天上午十一点替我上六年级的课,不知尊意如何?我们换个班上上,行吗?〃
教师们不知道其他学校是否也兴这套做法,不过在这儿坎特伯雷肯定是前所未有的。就上课的效果来说,也让人莫名其妙。首当其冲的是特纳先生,他把消息事先透露给班里的学生,说这天的拉丁文课将由校长先生来上,同时,借口学生们兴许要问他一两个问题,特地在历史课下课前留出一刻钟时间,把规定那天要学的利维的一段文章给学生逐句讲解了一遍,免得他们到时候目瞪口呆、出足洋相。然而,等他回到班上,看到珀金斯先生的打分记录,不觉一惊:他班上的两名拔尖学生看来很不争气,而另外几个一向中不溜儿的学生却得了满分。他问自己班上最聪明的孩子埃尔德里奇究竟是怎么回事,孩子绷着脸回答说:
〃珀金斯先生根本没要我们解释课文,他问我关于戈登将军知道点什么。〃
特纳先生惊愕地望着埃尔德里奇。孩子们显然都觉得受了委屈,他禁不住对孩子们敢怒不敢言的情绪产生共鸣。他也看不出戈登将军同利维有何相于。后来他鼓起勇气旁敲侧击地探问了一下。
〃您问埃尔德里奇关于戈登将军知道些什么,这一问可真把他问懵啦,〃他强作笑颜对校长说。
珀金斯先生纵声大笑。
〃我见他们已学到凯斯·格拉胡斯的土地法,所以很想知道他们对爱尔兰的土地纠纷是否有所了解。谁知他们对爱尔兰的了解,仅止于都柏林位于利菲河畔这一点。所以我再问了一下他们是否听说过戈登将军。〃
于是,这个可怕的事实赫然公诸于众:这位新来的上司原来是个〃常识迷〃。他颇怀疑目前通行的学科考试有何用处,学生们死记硬背无非是为了应付这些考试。他注重的是常识。
时间一个月一个月过去,〃常叹气〃越来越忧心忡忡。他设法排遣这样的念头:珀金斯先生一定会逼他把结婚日期确定下来;此外,他还十分恼恨这位上司对古典文学所持的态度。毋庸置疑,珀金斯先生是位造诣很深的学者,眼下正忙于写一篇完全符合正统的论著……一篇有关拉丁文学谱系的论文,但是他平时谈论起古典文学来,口气相当轻率,就像是在谈论某种无关宏旨的类似弹子的娱乐一般,似乎它只是供茶余饭后助兴的话题,无须严肃对待。再说到三年级中班的教师〃水枪〃先生,此公脾气也是一天坏似一天。
菲利普进皇家公学之后,就被安排在他班上。这位B·B·戈登牧师先生,就其性情来说,似乎并不适宜做教师:既无耐心,肝火又旺。再加上长期以来无人过问他的教学,接触的又尽是些年幼学生,他可以为所欲为,自制力早已丧失殆尽。他上起课来,往往以大发雷霆开始,以暴跳如雷结束。他个子不高也不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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