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2/5页)
冯梅忙打断了司机的话,说:“师傅,放点音乐好吗?我们这位朋友刚到,一路坐车累了,请你放点轻松的音乐!”
我突然发现,弟弟竟似受制于冯梅。只是不知道,他是心甘情愿呢还是无可奈何,而她这又是善意的帮助呢还是恶意的要挟。
车子笔直地向市外驶去,竟渐渐落入了一座废城。沿途但见些不可思议的破楼烂房,且人迹稀少,大片的荒芜之地杂草丛生、垃圾成丘。
这,——这就是北海?
我并不是个多疑的人,我其实向来都比较迟钝,只是又善于幻想。就在此刻,一个词从我的幻想中不经意地蹦了出来:——“绑架”。一个很奇怪的词。且又是来得那么轻那么缓,竟没有一点黑色的暴力的东西。甚至竟有些幽默的味道。原因也许是,我尽管怀疑弟弟,却不害怕冯梅。
的士突然向右一拐,穿过一小段热闹的摊市、两个路边的菜园,在一排楼房下缓缓停了下来。
我才看清前面一大幅显眼的小区广告牌,弟弟已付了车钱和冯梅一前一后夹了我右转,将我带到了路边第二排楼房的第一道门。
楼底是个简陋的小卖部,里里外外只见摆满了公用电话。此刻,除打哈欠的老板娘外,一个顾客也没有。
粗糙的楼道,生锈斑驳的栏杆,墙壁也毫无粉饰。多亏了那份明净干爽,到底是叫疲惫不堪的我找着点“家”的感觉了。
每层楼由两道没有装锁没有上漆的木门严守着,听不到一点动静,在居住的情形之中给你种没有人息的奇异感觉。
我被带上了四楼,任二人挟入了虚掩的正门,未及将那空落落的厅室多看一眼,就被冯梅推入了右边的卧室。
迎面但见一张圆桌子,几个矮凳子,一排地铺。粗糙的水泥地面和粗糙的水泥四壁,没有一点装饰,亦无半分陈设,真正是难得的干净利落。
我脱口就问:“你们……就住这?”
冯梅毫不做作地说:“是啊。你以为我们是做什么的!”
我不知所言地说:“我……那……可……这……你们几个人住?五个?那……你们自己租房子?那……这……海波呢?”
不想弟弟却已乘机溜了出去。
我看着那些地铺和矮凳子,想躺不成想坐也不是,一时间竟好不尴尬。
冯梅就对我说,这可是引自日本的北海式的塌塌米。不无戏谑地说这可还有段来历呢:说是有一年北海突然刮起了罕见的台风,不巧一对夫妇正好在洗鸳鸯浴,婴儿就被风从床上吹下来摔死了;鉴于此,北海市长就颁布了一道特别指令,规定了北海从此只能睡地铺。她又笑对我说,别小看了这看似简单的地铺,它可还有着鲜为人知的三大好处呢!第一是凉爽,很适合北海的气候;其二是可以防治驼背等多种症状,能挺拔身姿;还有这第三嘛,嘿嘿,就是任你怎么折腾也不会落床。又说北海可还有句很流行的名言呢:有钱的人睡地铺,捡垃圾的住别墅。
我刚想躺下,却见弟弟进来叫我去冲凉。
毛巾、香皂、洗发水、牙膏、牙刷、拖鞋,全为我崭新地准备好了。
弟弟真的改变了。可我为何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大对劲呢?
空无一物的厅室左边开一道门,进去是一间狭小的厨房,两个煤炉有些拥挤地煮着饭菜。不见一个人影,但矮案上却有鱼有肉的煞是热闹。紧接着又一道门,是更狭小的卫生间。卫生间粉漆了墙,贴着瓷砖,竟成了这楼里的一个亮点。
弟弟给我指了半人高的水龙头,说这里不比家里,不冷的,只是刚开始试着点就行了。
我插上门,先把狭小的卫生间看过一遍,而后又悄悄地滑开了小窗户向外窥视。
窗外迎面一大片死亡的荒地,垃圾成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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