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3/4页)

角的盖房工地,这里已盖好了五排平房,还要盖七排。他俩的任务就是运城墙砖,没有推车,只有用筐抬,一次装三块儿砖。两人过去是书友,现在成了难友,这也是一种缘分。同病相怜,又在一起干活,本该相互安慰,然而头一天上午两人却很少交流,只埋头干活,因为心情都不好,贺铭自胡走后就很少说话,尖嘴钳上天的打击更使他沉默寡言。作为飞行员最怕的就是停飞,飞行飞行,不飞不行;干任何事儿都是熟能生巧,实践出真知,本事都是练出来的。停飞了,不摸驾驶盘了。不用多久,手就会生锈,姚玉兰自来西郊机场之后,一直都是女飞行员中的佼佼者,和俞素梅并称“蓝天双骄”,这次让她停飞一个月,等于拔她身上的羽毛,她表面上看很坚强,但内心深处却在滴血。抬砖时,贺铭总是把系筐的绳子往后拉,以减轻姚玉兰的负担;搬砖时,总不让她插手,自个儿单干,总之重活、脏活儿全由他垄断了。她有时也和他争,总争不过他,因为他的理由很充分,嫌她碍事儿,越帮越忙。他虽处在逆境中,但男人在女人面前总要表现为强者的男子汉的本性没变,何况他们本来就是好朋友。

7月的北京,白天的气温已经偏高,在太阳底下干重活,贺铭没少出汗。下午大休息时,姚玉兰用军用小水壶递给贺铭,让他补充些糖水,她壶里灌的是空勤灶的糖茶水。贺铭接过水壶,但既没有碗也没有杯,怎么喝?总不能像她那样,也用嘴对着壶口喝吧?正在犹豫时,姚玉兰看出了他的难处:“嗨,哪儿的那么多讲究,你就用嘴对着壶喝吧,你要是嫌你自己脏,喝茶完后给我涮涮就行。”她这么一表白,他真就用嘴对着壶口咕噜咕噜灌开了。“又凉又甜,好喝。”甜水下肚,心田得到了滋润,贺铭的心情也就好了许多,心情一好话就多了。他们的话匣子一开就很难再收住。

工地码砖与用砖的地方大约相隔500米左右,贺铭与姚玉兰抬砖时由于负重,说话不方便,很少交谈。往回走的路上,因肩上没有压力,便边走边聊:“机长,你分析分析,蓉妹为啥突然走了?”贺铭还是念念不忘胡蓉。“她走时没和你说什么?”“她是不辞而别的,只留下一封信,信上说是为了我,我不明白,为何突然离开我?”“她是对的,她的离去证明她是真正爱你的。”“你们说的话让我糊涂。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女人的话。”贺铭一头雾水地望着身边的玉兰发愣。

“为了爱而牺牲爱的爱,是最悲壮、最纯洁、最高尚,也是最伟大的爱。唐婉爱陆游,但为了不使陆游在她与他母亲之间为难,她同意放弃陆游而他嫁;西施爱范蠡,但为了范蠡的复国大业,不惜牺牲自己的青春而委身于吴王夫差。这是男女之间的真爱,胡蓉对你的爱就属于这一类。另外还有一种大写的真爱,正如斐多菲写的那样:‘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为了爱祖国、爱民族,为了理想信念而牺牲自己的生命与爱情,这是一种更高境界的真爱。这样的事例在中外文学名著中并不鲜见。胡蓉就是唐婉的再版,不过胡蓉比唐婉更伟大,唐婉是被逼的,而胡蓉完全是自愿的。你也来一首《钗头凤》吧,一定也很精彩!‘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我没记错吧?”

姚玉兰的这一番宏论,大出贺铭的意外。他站住了,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着身旁这位比自己大一岁的红粉知己,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胡蓉信中的那段话:女人的直觉告诉我,玉兰姐就很欣赏你。。。。。。她是一位值得你托付终身的好姑娘。。。。。。

“全身是灰,脏兮兮的有什么好看的?”“要不是我心里有了蓉妹,我这只癞蛤蟆一定要吃你这只天鹅的肉。”“你胡咧些啥,该打。”姚玉兰说完,用手里的绳子,轻轻抽了一下他穿着白背心的“虎背”。“机长,男大当婚,女大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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