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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他就用小帕子浸濕涼水來搭在季灼的額頭上。
退燒的方法有很多種,但他看到別人說這種最有用,就是麻煩。
他以前沒有照顧過病人,也不懂該怎麼去照顧人,但只要有用,他就願意去試,不管麻不麻煩。
季灼上半夜睡得很不安穩,身上滾燙,眉頭皺得死死的,呼吸也重,眼皮還老是動。
他在一次半夢半醒之間睜了下眼睛,眼皮重逾千斤,暖黃的光透過縫隙落進眼睛裡,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他看見人影在他的面前晃動,有很熟悉的聲音在問他是不是要喝水。
季灼沒說話,身體無力地動了兩下,額頭上滑落了一塊帕子,他想伸手去拿,但被另外的人握住了手腕塞回被子裡。
然後額邊的帕子被拿開,過了一會兒又換了一塊涼爽的搭在額頭上。
涼意撫平了躁熱,很舒服。
「睡吧,我守著你。」
季灼緩緩舒氣,眼皮終於又重新闔上。
屋外狂風驟雨,一晚沒有停歇。
下半夜,他終於睡得沉了些。
任燃低頭看他,看見季灼從被子裡露出的一小截手指,伸手去捏了捏他的指腹,心裡軟得像快要融化的棉花糖。
一個晚上,任燃已經數不清自己換了多少塊涼帕了,只知道在凌晨五點多的時候,季灼的體溫終於緩緩退了些。
早上六點半,田雙過來的時候,季灼的體溫基本已經恢復了正常。
田雙看著任燃明顯泛著疲憊的神情,問:「任老師你真的守了一夜啊?」
任燃懶洋洋地嗯了一聲。
田雙小聲地張大嘴「哇」了下,然後正色道:「那任老師快去休息吧,我哥的燒都退了,而且這裡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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