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5页)

小梅姑娘原本什么毛病都没有的,只怕是吓着了。八、九月间我收留一个无家可归的白姓女子,在家里是和小梅姑娘同住的,三日前,忽然有老妇人来找那女子,哭闹一天,闹完了说次日就一起走。不料当夜,老妇暴死,那白姓女子也悬梁自尽,天亮有人看见的时候,尸身都凉了。那女子那夜睡在小梅姑娘房间,就吊死在床上方的屋梁上,尸身恰对着小梅姑娘的头脸。那屋子本来不高大,尸身的双脚,竟恰似踩在她脸上一般。人看见时,小梅姑娘已经昏迷不醒。待我和内人赶到,正慌乱时拉了她手喊叫,她却大叫一声,吐了一口鲜血,两手抓了我两个紧紧不放。这两日,牙关紧咬,连口水都喂不进。”

鲁先生听了,搓手跺脚,点心也不吃,粥也不用,在屋子里围着病人,左转转,右转转,时而俯身摸一摸脉,时而又停步思量。一炷香时候过去,终于决断道:

“来人,扶她坐起来!”

老刘巴不得一声,忙叫了仆妇,将小梅上身扶起,又问:

“要盘她腿么?”

鲁先生:“不用!你们别挡她后背!”

伸手从怀里掏了针包,解了,挑两根寒光闪烁的一尺长的三棱银针,吩咐:

“都用力扶好了,不要手抖!”

众人齐声答应:“是!”

金家人几乎都偷偷挤在门外,全神贯注看鲁先生本领。都晓得鲁先生只要出手,那是没有治不好的病人。

只见鲁先生将一根针刺入小梅脖颈骨天柱穴,越刺越深,只剩针柄,金七众人无不惊怕。那佣人是未见行针如此深法,金七却是知道此是死穴,心中骇异,见鲁先生面色凝重,却又不敢开口询问。未等思量出门路道理,只见鲁先生又是一针,刺的是胸口潭中要穴,用针也是直没至柄。鲁先生两手把了针,大喝一声:

“都扶好了!”

未等众人明白过来,双手齐拔,那黑血随针,喷涌而出。

小梅“啊”地一声大叫,口中黑血一呕尽出,随即两手一松,金七杨珠的手,竟是给她放开了。

鲁先生将紫黑的银针丢在地上,道:

“慢慢的喂些热汤水罢。七儿,过来,找僻静处,我嘱咐你几句话。”

21 刺绣

桃花村的冬天,并不是很冷。村人的屋子造得墙壁颇厚,足以抵挡风寒;储存过冬的菜蔬,放在屋子里,不上冻是常有的事情。因此取暖的柴禾,便省了很多。

金七家是从来不省的。

金家富足,金家的柴禾也从来不缺。金家先是有老太太在,后来添了宝儿,每年都是把屋子烧的暖暖和和的。初冬老刘就修整好铺炕,金家的屋子是村子里最暖和的。

这个冬天更是要暖和才行。

小梅苏醒后,众人按照鲁先生留的方子,抓药来熬,一日要她喝几大碗。毕竟是小女孩儿家,小梅渐渐的烦了吃药,不肯喝那黑苦之汤,先是要杨珠劝着哄着,后来是金七也一起来劝,再后来,全家上下,居然无人能劝。而小梅身子,似乎是全靠这药护着,偶有一碗不喝,就神情呆滞,木头人一般,偶有一日不喝,夜里便惊叫诞语,甚至抽抽答答啼哭,仿佛见鬼一般。本来她身子病得虚弱,再如此闹,怕是又会往不好处走。教老刘去请鲁先生,鲁先生却不肯再来,说是方子已开,照着吃药即可,如有他事,鲁先生是已经嘱咐金七话了,只问金七便可。

杨珠的卧室,便是小梅养病的屋子,这个冬天更烧得热热的,唯恐她受了半丝寒气,本就虚弱的身子再添他病。杨珠是日夜守着,怕有闪失,宝儿便放在外家不曾接来,一怕接来添事,再者也怕小梅其病古怪,孩子见了不好。杨珠昼夜只是守了小梅,金七则睡去大书房,每日白天来探看小梅。

白葵与那老妇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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